整个选举室像是炸了的蜜蜂窝,嗡嗡的议论声不断沸腾。
不但其他人没想到,雷烈自己也没想到赵国柱会把票投给自己,不过在他跟赵国柱对视时,看见赵国柱眯着老眼阴森一笑,雷烈心里就已经明白赵国柱打的什么主意。
选举的事落下帷幕,村里人虽然震惊但是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没想到雷家老二这么快就被赵家收买了,还他妈当过兵呢,我呸!”
“不会吧,上回我还见他把赵大彪打的哭爹喊娘的,他要真是赵家帮的人,他能动手打赵大彪?赵大彪跟赵国柱可是血亲!”
“他要不没被赵家收买,赵国柱能提名让他当队长?”
付玉莲和孙玉香两个人因为雷烈的关系,也被村民们指指点点,她们俩也不解,其实一开始雷烈让他们去找五队的那七十多户时,她们心里也没底,家家户户的串过来别看那些人嘴上答应,其实没几个打算真的选雷烈的,所以她们俩都认为雷烈这个队长当不成。
谁知道,赵国柱居然会把权利放给一个外人,这让人怎么能不惊讶。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没事都回去该干啥干啥吧。”赵国柱又咳了好几声,呼啦呼啦的喘着气跟拉风箱似的,最后又是一口老痰吐出来。
从村委出来,各家回各家。
柱子和孙玉香、付玉莲三人自然是跟着雷烈,雷烈虽然当了队长,可是村里的人看见他都躲,雷烈心里清楚,柱子说得对,村里人都把他当成赵家的狗了,不过他也不在意。
回到家之后对付玉莲说道:“嫂嫂,你跟玉香姐去把咱家二楼的房间收拾出来,要空房,柱子你下午把消息散出去,就说我这里收草莓蓝莓,价格就定在十一块,先收五队的,其他队的也收,下榕树和其他的几个村想卖的也都可以来找我。”
“大兄弟,那我们俩女的能干点啥?”孙玉香道。
雷烈看了看她跟付玉莲,说道:“你们俩在门口立个收购点的牌子,不管谁来,给多少果子算多少钱,每一笔账都记清楚。”
付玉莲上过学会记账,孙玉香买卖东西又是一把好手,两个女人很快就写了大字贴在大门上。
收购点立起来,雷烈开着车又到镇上去把卡里的三百万都取出来,加上家里的二百万一共是五百万,起码能顶两三天,至于其他的,他再想别的办法。
从镇上回到上榕树,两个女人已经把收购点立了起来,不过却没有人肯来卖果子,村里人都不知道雷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在暗地里观望着没敢动。
一直到了天色擦黑,下榕树的一个老头子开着三轮车突突突的跑过来问:“你们这里,还收草莓不?”
付玉莲和孙玉香见终于来人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说道:“是啊叔,我们这里收购蓝莓和草莓,草莓的价比外边还高一块呢,不过也得先看果子再给价,叔啊,你要卖啥呢?”
老头儿看上去最少有七十多岁,穿着一件破背心,赶紧从车上下来指着车斗里的几大筐草莓道:“你们给看看,这个能给啥价?”
付玉莲走过来看了一眼,这草莓个顶个的又大又红,是一级的好果子,一车下来有个二三百斤的样子。
“叔,这个给你十一块一斤,你看成不?”孙玉香笑呵呵的问。
老头儿开心的要命,外边草莓收购价是十块,虽然二百斤一斤多一块也就多个二百来块钱,可是他家还有十几亩地果子呢,他是不相信上榕树会有高价收果子的,才新摘了二百斤来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
“柱子,快出来帮叔把果子称了。”见老头儿笑的合不拢嘴,孙玉香赶紧回头朝院子里招呼。
柱子应了一声,跑出来帮忙上称,老头儿一共带来了二百一十多斤草莓,那就是两千多块,付玉莲算好钱把一张张崭新的红票子给老头儿:“叔,你可收好了,路上慢点走。”
老头儿拿到钱更是开心,仔细数了数发现还多了二百多块钱,这钱是孙玉香给的,让他回去帮忙多做做宣传,老头儿当即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那你们明天还收不?我明天还来啊!”
“收呢,叔你家里有多少果子尽管都带过来。”
老头儿骑着三轮车突突突的走了,上榕树家家户户都炸了窝。听说雷烈这里收购水果是真的,而且还是一手上称立马给钱,先前观望的那些都按捺不住开始跃跃欲试,还有几个心急女人,连夜就挎着篮子到地里摘果子。
草莓本来就皮薄,存不住,只要熟了不摘没过两天就得烂在地里,那这一季等于白忙活看,所以有几家一季开始动了。
有人连夜偷偷摸摸找过来问雷烈:“雷家老二,你这里收多少?”
雷烈说道:“果子按往年你们的果子品级分类,一等果有多少要多少,二等三等果我也收,价格比一等果少一块,三等比二等再少一块。”
“真的?”
村里人简直不敢相信,往年赵家找来的收购商只收一等果,二等果和三等果他们也要,不过价格低的令人咂舌,等于白送。现在一听二等果和三等果也能多赚,一个个都连夜下地开始摘果,不但有五队的,其他队的也都开始采摘。
整个上榕树因为雷烈的收购点,渐渐变得鲜活起来。
而此时赵家,刚吃过饭的赵国柱坐在堂屋,赵甲忠和赵大彪、赵金龙都在,赵金龙也在村委有挂职,中午赵国柱把赵家的票数都给了雷烈那个叼毛,这让赵金龙和赵大彪十分不理解。
“爸,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能把五队的队长给雷烈那个杂毛兵!村委历年都是咱们家的人,这个叼毛要是当了队长,咱们在村里那点事不都得露馅了?”赵甲忠也不解,他以为他爹老糊涂了。
“就是啊叔,这个叼毛要当队长,你不拦着咋还让他当!”
赵国柱哼笑一声,瞟了一眼自己穿警服的大儿子赵甲忠,不屑道:“雷家老二当过兵,档案还在部队,论打架你们没人能拿的住他,私下里动不了他,咱们就从政治问题入手。原先他不在村委,我还真不能把他咋地,现在他既然是村委的人,想捏死他,还不是动动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