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被佟初雪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定住了一会儿,趁着这功夫,佟初雪三下两下就将人制住。
徐锦娘跟在后面过来,见到放火的竟是佟至飞,痛心不已,“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佟至飞虽然被佟初雪牢牢控制着,但显然并不服气,不停地挣扎,大喊大叫,“我讨厌你们!要不是这些毒草,我才不会生病,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
佟初雪觉得这话实在好笑,如论如何这笔账也不应算在她们头上,“你要是不来偷银子,又怎么会被毒草伤到。”
“我没有偷!”佟至飞相当的不服气,“我娘说了,那本来就是我家的钱!”
小孩说的是理直气壮,徐锦娘还想再教育他几句,被佟初雪拦下了,“娘,把里正伯伯喊来吧。”
“这——”徐锦娘犹豫了,虽然佟至飞做的不对,但把里正喊来会不会太夸张了,“反正只是烧了点草,要不算了。”
面对孩子,徐锦娘总是不忍心。
佟初雪叹了口气,“娘,他今天烧了一堆野草,我们原谅他,明天他要是烧了我们家的房子,我们还要原谅他吗。今天算是他走运,火势不算特别大。可万一运气不好,来了一阵风,把火星子吹出去,不光是骆家的房子被烧掉,可能周围人家的房子也会被烧。”
对付熊孩子,就不能手下留情。
佟初雪说动了徐锦娘,拿着根火把去找里正了。
佟至飞此时被佟初雪绑在椅子上,一脸拒不认错的样子。
约莫一刻钟,佟山就来了,跟着来的还有佟老太和田招娣。
佟老太担心孙子的心切,一眼就看到佟至飞被绑着,而佟至飞也看到了佟老太,立刻挣扎起来,高声喊着,“奶奶,救命!”
佟老太几步走到孙子面前,对着佟初雪破口大骂,“你个短命的丫头,成天跟我大孙子过不去,看我今天我不撕了你!”
说着就要往佟初雪身上扑,幸好里正及时阻止,“佟家的,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待会儿再算账也不迟。”
佟老太对里正还是有些畏惧的,怨恨地剜了佟初雪一眼,暂时止住了动作。
这边,田招娣不愿意了,“怎么了,不就是烧了院子里几棵野草,犯得着把我儿子绑着吗,那也是你弟弟,你对自己弟弟就这种态度?”
小孩见佟老太不说话,转而看着自己娘,“娘,救命!这个贱人她想杀我!”
佟山闻言,紧紧皱着眉头,怒火直烧,呵斥道,“住口!你小小年纪就放火烧屋,嘴里还如此不干不净,我念你年纪尚小,给你留两分脸面,这事就交给族里处置吧。”
佟家在青山村算是大姓,是佟姓在此地的一个分支。佟家宗族的族长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名叫佟应,一般族中诸事都由他负责。虽然老爷子已经七十高寿,但头脑清晰,身体健康,一直很有威望。
佟家人是万般不愿意把事情闹到族长那去的,因为佟应年轻时考上了秀才,人脉颇广,族里想要出去闯荡的年轻人,多少都会找佟应帮忙。
这事要是捅到佟应面前,坏了他对佟至飞的映像,那可就麻烦了。
佟老太和田招娣也不管佟初雪了,而是一人一边将里正围住,“里正,小飞年纪小,他懂什么,还不都是大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要我说,要怪就怪老二媳妇那个蠢笨的,净不把儿子往正道上引。”
田招娣没想到佟老太把一盆脏水就往她头上泼,气不过,双眼瞪着佟老太。
可佟老太一心要保孙子,哪管那么多,“左右这不没出什么事吗,小飞肯定知道错了,实在不行,让老二媳妇给雪丫头赔个不是,这事就算了。”
这下,田招娣是明白佟老太的心思了。
如果她们死咬着佟初雪不放,里正肯定会把佟应找来,但如果她们退一步,大事化小,只要不闹到族长面前,总归算不得大事。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小飞是我没教好。”田招娣认错认得无比积极。
佟山给两个女人困在中间,左一句,右一句,吵得头大。
“这样吧,”佟初雪忽而开口,“只要奶奶和二娘给我道个歉,并且赔偿我们家一只老母鸡,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刚好她过两天就要搬新家,原打算买点鸡回来养,现在正好有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对佟家这样的人家来说,生蛋的老母鸡是家里极为重要的财产,佟初雪开口就要一只鸡,佟老太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你想都别想!你那点东西根本不值一只老母鸡,你别想讹我老婆子。”
佟初雪耸耸肩,“那就听里正的,找族长呗。”
“你!”佟老太大怒,被田招娣拦下。
“雪丫头, 小飞毕竟是你弟弟,你个当姐姐的,让着他一点不行吗。”
这是打起亲情牌了,佟初雪冷漠地看着田招娣,“二娘听到他刚才怎么说的了吗,这样的弟弟,我可不要。条件我已经说了,你们要是不答应,那就找族长。”
此时,佟山一锤定音,“雪丫头的要求不过分,她们现在住的房子是骆家的,万一酿成大祸,你们还要给骆家赔钱,现在只让赔只鸡,不过分。”
佟老太犹豫了,她虽然舍不得老母鸡,但更不能看着孙子前途断送,咬着牙答应下来,“好,就一只鸡。”
佟初雪跟着田招娣把老母鸡拎了回来。
佟老太领着孙子,见佟初雪过来,啐了一口,就要离开,却被佟初雪叫住,“等等!你们还欠我一个道歉。”
给了东西就想逃脱,怎么可能。
“雪丫头,你这就过分了,哪有当长辈的给小辈道歉的,鸡都给你了,你也别太过分。”田招娣道。
“过分?”佟初雪冷笑,“不如把族长请来评评理,看看究竟是佟至飞烧我房子过分,还是我让你们道歉过分。二娘,我也不是针对你,今天这事不论是谁做的,我都得要一个道歉,还是说,二娘你其实很期待让族长过来。”
“张口闭口就是请族长,你就不会说别的话了?”田招娣气道。
佟初雪挑衅一笑,招数不在新鲜,有用就行。
“道不道歉?”
田招娣给逼得没法,指甲都气得掐进肉里,“行行行,我错还不行,都是我的错,你满意了吗!”
佟初雪点点头,“谈不上满意,只要二娘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