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大嫂,三郎的腿断了,你还是回去给他请大夫看看吧!在这里跟我们吵,耽搁了时间可怎么办?三郎可是要读书的人!”
“你道我不想给他请大夫?你以为请大夫不要钱啊!”说着,妇人眼珠子乱转,突然转了话头:“不赶走她也行,这事因为这个扫把星而起,只要你们能出这个钱请大夫给我儿子看病,我就不会跟她计较。”
“不可能!”这是讹钱讹上瘾了?顾母气的浑身发抖。
“三郎自己不小心摔断的腿,凭什么让我们出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告诉你们,关系大着呢!三郎可是你们的堂侄,亲的,要不是那扫把星带来的霉运,我家三郎怎么会摔断腿?就是因为她的关系,都是因为她,你们不想赶走她,行啊,赔钱,赔了钱,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少。
沈安安听着,心里很生气。
这就是大家对她的看法。
沈安安因为毁了容貌,大家都觉得她是怪物。
一旦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就会无缘无故地跟她套上关系。
昨天菜地里的蔬菜焉了,今天母鸡不下蛋,明天谁家小儿发烧了,后天谁家生了个女儿……本来是生儿子的,结果沈安安一来就生了个女儿,类似这样无理取闹的倒霉事件,最后都会甩锅在她的身上。
本来,就算她不来,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她一来,就全成了她的错,只因为她毁了容,吓哭了看到她的孩子。
沈安安都不知道,这些人究竟为什么会将这些事跟她硬扯上关系的,仿佛这样做了,就能掩盖什么,就能有一个共同发泄的对象。
顾父顾母面对外人对沈安安的误解,每一次都顶着压力,或者吃点亏,坚持让沈安安留下来。
沈安安很是感动。
可一次如此,是忍耐,二次如此,是不闹大,三次如此,次次如此,那就是傻了。
沈安安怎么可能愿意看着顾父顾母又被别人算计成功?
那位顾家大嫂,说那么多的话,不就是想讹一笔钱吗?
想到这里,沈安安从袖子里掏出面纱蒙上了脸。
自从来到这里,第一次出门吓着孩子以后,她每逢出门送饭挖野菜必会戴上面纱,以防再次吓着孩子。
面纱戴上后,脸上丑陋的疤痕都被遮挡在面纱之下,沈安安抬脚走了出去。
“等等!”顾从臻突然开口:“你出去干什么?大伯母一直这个样子,交给爹娘就行了,你不要出去。”
“臻哥儿,你真觉得让伯父伯母继续替我承担下去吗?”
顾从臻一顿,脸色有些挣扎。
若非他身子骨差,这些事情,本该是他来承担的。
可是……
沈安安又道:“你也别说什么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伯父伯母脾气好,但每次遇上这种事情,总是忍让,甚至还给对方好处。一次如此,我忍着了,二次如此,我不想忍还是忍了下来,现在又来……再忍下去,我就是傻子!”
说着,沈安安起身,就要走出去。
顾从臻突然道:“你出去了,难道知道怎么应对大伯母?”
沈安安一顿,这个问题,她还真没仔细思考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我不能让伯父伯母继续吃亏。”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沈安安看向顾从臻,顾从臻笑了笑道:“我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也听人说过一些,读书人考科举的事情。”
沈安安挑了挑眉,“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