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雀鹰寨虽然沉寂几年,却也是附近几州独大多年的土匪窝子,要想混进去简直难如登天,只能等梁宋搬来了救兵再行商议对策。
这山上蚊虫颇多,咬的她浑身犯痒,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拍了拍旁边飞着的小虫,刚准备撤下山,冷不丁瞥到离她不远一个白色的物件儿。
她拿出镜筒,对着那个方向放大,几经辨别之后方才确认,那是一个人的衣角。
好嘛,这土匪窝子尽是些蠢钝之徒,暗哨穿白衫,莫不是怕被发现不了。
正好把这蠢货押解回去审问一番,兴许有收获也说不定。
陆离悄悄匍匐靠近,从衣袖中掏出傍身的迷香粉。离那人距离越近,她越觉得奇怪。
土匪窝子里的土匪,怎的穿得上布料如此华贵的衣衫?
不等她反应,那人突然回头,二人的视线交汇,陆离忙撒出迷香,那人身手更快,一把擒住她的胳膊,一手堵住她的嘴。
流氓堆里混的多了,被人擒住她也是有办法脱身的。
陆离单手一错,拧过身来,两只澄明的眼睛含着笑意,直视面前的人,趁他不备猛的贴近,那人忙往后躲了下,她得逞的一笑,伸腿猛的朝他腿上一踹,脱出身来,也不管后面是不是土匪窝,撒丫子就往山下跑。
这种时候,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有人闯寨!”山寨上的哨塔也不是吃素的,发现两个人的身影,大喝一声,山寨内的兄弟一应而出,上官饮凌不识下山的路,只能跟着陆离一路往山下跑。
他中了那小贼的迷香,尽管武艺高强,却赶不上平常的五成,连前面的小贼都追不上。
他们远没有土匪熟悉地形,很快就被十几个土匪围追堵截,陆离跑得快,迎面撞上了一个拿刀的土匪,一刀刺过去,险些要了她的命,上官饮凌快跑几步,猛的拉住陆离的衣领,用力一提一拽,愣是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躲开了那把刀。
刀剑无眼,他提起陆离衣领,一拽一推,伸腿一踹,又躲开一击,陆离扑在地上啃了一嘴草,愤愤的起身,抓起刀一阵挥,在匪徒胸口横划一刀。
“啊!!!”
那人大嚎一声,捂着胸蹲在地上打滚,陆离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手里的刀,反应过来自己一刀划伤了他的两点。
没想到自己准头还挺厉害的,一个男人这么小的两个目标都被她打中了。
再看那白衣小贼,身手是极好的,在中了她迷香的情况下依旧能单挑这么多匪徒。
既然他这么厉害,那就不要怪她先溜了。
“想跑,去死吧!”之间被她割伤的土匪双手举刀,硬砍下来,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势,陆离硬拼不动,只能跑回去躲在那白衣小贼身后。
眼看着远处土匪们的援兵到了,那白衣小贼身上挂了伤,白袍变红衫,陆离心急如焚,看到旁边树上拴着一匹枣色骏马,心中一动,从怀里掏出一包滑石粉。
陆离未注意身后,一刀砍过来,她小命险些不保,白衣小贼一把拉她入怀,单手护住她。
眼看贼人逼近,陆离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撒,滑石粉飞扬,迷了土匪的眼,她拉起白衣小贼的手上马,挥刀割断绳子,奋力挥了两下鞭子,马儿吃痛拼命往前跑。陆离驾着马,一路往官道上赶,土匪们跟到官道,便放弃了追杀。
行到城门口,陆离才稍微松了口气,拍了拍白衣小贼的脸。
“小子,安全了,下马吧。”
上官饮凌作为滑石粉的无辜受害者,感觉眼睛都快要烧瞎了,身上背负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能支撑自己坐在马上已经是最大的气力。
“这是……我的马。”
你的马又如何?
“小子,你伤的重,还是快些进城医治。”
“若不是你……”中了她的迷香,他又救了她不说,还被她撒了一脸的滑石粉,此仇不报,他不姓上官。
眼看白衣小贼失去了意识,陆离只能带他进城,找了家最近的医馆包扎换药,又给他换了身像样的衣衫。
换衣裳的时候陆离才发现,此小贼身上颇有些值钱的物件,就单单腰间挂的小玉佩,约摸就值个二三百两纹银。
再看这小贼脱下衣服,没想到看着纤瘦,身上还是有几两肉的吗,怪不得以一当十也不畏惧呢。
看那些贼寇对他穷追不舍的,加上这小子喜爱白袍,皮肤白皙,细皮嫩肉,女里女气的,料想应是那雀鹰寨大当家从外掳来的心头好。
这样的极品,卖到南风馆去,一定是顶顶好的价格。
这些个银子,就当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加这药钱好了。
说干就干,陆离驾马去了城内最大的南风馆“雅苑”,让妈妈准备了辆马车,带着妈妈一起赶到了医馆。
“哟哟哟,陆师爷,您这是在哪儿搞到的这样极品的人儿啊?看的奴家心痒痒的。”妈妈一见庐山真面目,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团扇摇的紧,脸上笑的褶子都快堆成山了,忙伸手在上官饮凌的腰上捏了一把。
“妈妈,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我也常光顾雅苑,知道规矩,这个极品的哥儿,没有个五百两,我是不敢叫妈妈你来的。”陆离了然一笑,知道今天她这银子赚定了,越看这白衣小贼越顺眼,忍不住在他胸口摸了一把。
这么绝美的人儿,要不是为了银子,她真舍不得卖。
“小子,咱们脱身了吗……”
正想着,那白衣小贼突然出声,吓的陆离一个激灵,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脱、脱身了。”陆离顿了顿,回答。
“那便好……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小子,怕是对付不了那些悍匪。”他说着,虚弱的勾唇笑了笑,转眼又昏了过去。
陆离愣了愣,他们不过一面之缘,若不是她撒的一包迷香,以他的功夫,脱身不成问题,他重伤至此,昏迷之际还在顾她。
“别别别,陆师爷,咱们好歹是老交情了,三百两,三百两成交。”妈妈见人又昏过去,微微松了口气,转过头同陆离讲价,见她半天不回应,团扇在她面前扇了扇,“陆师爷?三百两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