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香芸被红盖头遮挡了视线,看不到国公夫人的面色,却能清晰感受到国公夫人盖在她手背上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孟香芸心下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想到她那还未曾蒙面的夫君,该不会就此要撒手去了吧?
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不断,甚至还有人当着国公夫人的面,都敢讥讽孟香芸是个不祥的。
这才刚进门堂还没拜呢,夫君就先晕厥了过去,人事不省。
若是等日后孟香芸进了门,不知世子还能活几时?
这番话是冲着孟香芸来的,她面色一沉,抬手掀了盖头。
大堂里当即哗然一片,还未曾见过哪家的新娘子,堂还没拜呢,就自个儿把盖头给掀了,真是胆大!
国公夫人也被孟香芸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一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她不是觉着孟香芸这行为不合规矩,而是担心孟香芸别是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一气之下若是不愿意嫁了可怎么办?!
孟香芸似乎是看出了国公夫人的不安,她轻轻拍了拍国公夫人的手背安抚,抬眼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围观看戏还不安分的长舌妇。
原本还交头接耳嘲笑讥讽的妇人们被孟香芸这冷眼一扫,莫名的后背寒毛直竖,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瞬间不敢出声了。
大堂里瞬间沉寂一片,除了从外头传来的鞭炮声和唢呐声,再也没了旁的动静。
而原本守在堂外的侍卫们,这会儿也控制不住的握紧了佩刀。
几个侍卫们对视一眼,清楚看到对方眼底的惊疑不定。
奇了怪了,这刚进门的少夫人,听闻只是一落魄了的商户之女,怎的能有这般气势?
就她那一身血腥浓稠的杀气,手上没染个十几条人命,断断不会如此可怖。
可她一个面黄肌瘦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怕是连杀鸡都不敢,还能杀人?
只可惜他们猜错了,孟香芸虽然没杀过人,但她杀过的丧尸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了,周身气势爆发出来,自然不是那些身娇体柔的小姑娘能比拟的。
原本还在唧唧歪歪讥讽嘲笑的长舌妇,瞬间个个都变成了大气不敢喘的鹌鹑。
孟香芸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看向了同样呆住了的国公夫人。
“吉时快过了,先拜堂吧。”
“对对,”国公夫人恍然回神,“先拜堂,先拜堂!”
盖头已经掀了,孟香芸也懒得再盖上,就这么神色淡漠的跟一只抱来的大公鸡拜了堂。
若是一般人遇上这种事,怕不是当场就要哭闹起来。
偏偏孟香芸神色淡定的,好似和她一起拜堂的不是一只鸡,而是国公世子本人似的。
礼毕,国公夫人忙让人掺着孟香芸去了国公世子的屋子。
在她离开后半晌,大堂里压抑的气氛稍减,众人才好似捡回了一条命般,终于敢大口喘气了。
等孟香芸被送进洞房后才知道,原来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般严重。
她的夫君还活着,只是病发陷入了昏迷,没法出现在拜堂现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