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么雄心壮志的,张青给她泼冷水,“妈,你要是去,别冲嫂子发火,那是个惯会演戏的,要是让邻里瞧见,会说是你这个当婆婆的,故意苛待,你可不能毁了自个儿名声。”
被女儿这么一提醒,张母愣了几秒,觉着女儿说的对,立马点头,“行!”
张青拿了钱和票,扯着衣服又是一阵为难,“妈,你看我这去见工会的,大过年穿得这么寒酸,就算是送了礼,人家也不见得敢收啊……?”
原主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可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
张青为难道:“就算不往上升,每年能换来个优秀员工也是好的,多几块钱呢!我知道家里现在没钱,扯不上新衣服,可月月衣服我又穿不上……”
张母冷瞥了帘子外一眼,“昨儿那贱人不是买了套新衣服回来?你拿去穿!”
“啊?”
张青一脸纠结,“那是嫂子买的……”
“她好意思!拿着咱们家的钱买衣裳!她自己不要,你拿去穿上!不然也是浪费!”
张母都这么说了,张青哪儿有不依着的道理?立马抱住张母,感动得不行,“妈,你对我真好,我就知道,厂子里那些人说你不待见我,是假的!哪有亲妈不要女儿的道理。”
张母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她还真不是对张青好,只是惦记着把张青多留几年,家里多几年钱和粮食。等成了老姑娘,再做打算也不迟。
毕竟,就这么几年,张青可比那不好管的媳妇听话又挣得多。
拿了钱,张青换了衣裳,利落洗了脸,把头发扎成马尾,精精神神出门了。
原主身子瘦弱,面黄肌瘦的,这一时间,也调养不过来了。
张青拿着糖票去了供销社,买了五毛钱的奶糖,也就一把的样子,又买了三分钱的水果糖,剩下的钱都装在了兜里,她直接去了厂子工会办公室。
如今可比以前好多了。
放在二十年前,只有结婚的人才能买个糖的。
厂子也正常上班,没有年假这么一说。
张青一进去,就跟工会的打了招呼,快过年了,工会也就三个人在。
赵梅见是她,立马惊呼了声,张青拿了水果糖出来,说是请大家吃,赵梅笑眯眯的接了,“张青,你没事来咱们工会干啥?”
张青一脸笑意,“这不快过年了,想到咱们工会还忙碌在一线,为了咱们工人劳累奔波,咱心里就不得劲,所以来看看,顺便……来给厂子里申请过年不调休的事儿。”
她不是劳模,但是待在那家里,能有个什么出路?
还不如整日在这儿泡着。
过年上班和平日一样,上个一周能休息两天。但她不调休,也有点儿夸张了。
赵梅一听,纳闷问了声,“过年上班是轮着的,也没个钱,你不休息干啥?前两天不还晕倒在车间了?”
办公室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大家都是工人子弟,咋能分个你我,厂子里那么多兄弟姐妹没法休息,我咋能在这时候退缩。”
张青一本正经,握住赵梅的手,“赵干事,那天我晕倒,要不是你,我指不定没这命了,我的命就是咱们厂救回来的,我就算是死,也要报答厂子对我的恩情!”
“呸呸呸!说啥死不死的!”
赵梅也是个小姑娘,高中毕业后,就被分配在这儿了,来这儿快一年了,也没做出个什么业绩,跟着工会的一群吃吃喝喝。
日子算是顺遂。
突然冒出个要感谢她做事的,她能不高兴?
“以后有啥事儿,来找我就行!”
赵梅握住张青的手,笑眯了眼,张青也笑了笑,“说有事儿,还真有,赵干事,你也知道,我这和家里人住一起呢,家里人多,也不好管事儿,我妈年纪大了,知道我嫂子把我钱和粮给占了,在家闹了一晚上,所以……”
“这事儿啊。”
赵梅恍然,“没问题,我给厂委那边说一声,办一下就行,难怪你嫂子那天给你领粮钱,你还不高兴呢。”
废话!
换做是谁都不高兴的好吗!
张青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我嫂子性格要强,把着我们粮食和钱就回娘家了,说是以后不管我们,看着我们饿死,我寻思着,她这做法太过了点,但我大哥是我妈拉扯大的,没有不养的道理。”
原本听热闹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没想到你这嫂子够泼辣的。”
“哪儿有一嫁过去就管粮和钱的媳妇儿!”
张青也一脸无奈,“可不是?所以我寻思着,把我爹妈,还有我大哥的钱和粮食,都转到我那儿来,她想打想骂,冲我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