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贱蹄子!”
张母冲上来就要打人,奈何张青把一大碗面糊糊的东西都吃完了,她一抹嘴巴,打了个饱嗝,朝张母笑了笑,“我吃完了。”
张月气的跺脚:“你吃了一大碗!咱们怎么够!”
“怎么就不够了?”
张青撇嘴,这家子人平时吃得多,原主却总饿肚子,就是因为这家子人抢了原主那份额,她低头看这身子骨,都不得不说,这瘦弱不堪跟个难民一样。
要不是生在这家庭,也不至于这样!
“你要造反啊!”
张母拿了鞋底就要来打人,张青躲了一下,爬上炕,眯眼道:“我今天可是在车间晕倒了的!工会的人还给我倒红糖水了!要是你们乱来,我就告诉工会!让王秀一辈子当个学徒工!”
王秀就是她那大嫂。
因为一直是个学徒工,所以想顶替张青岗位。
老早就在打这主意了。
一听这话,张长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怎么是好,张母气的哆嗦,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坐在旁边骂骂咧咧个不停。
谁能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二女儿,竟然会反抗?
还有三天就大年三十了。
家里年货都备足了,哪里缺她这口面糊糊?
张青心头冷笑,没理会他们骂声,把帘子一拉,上床裹着被子睡觉。
被子也脏,她管不着了,只想一觉醒来,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儿,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
叮咚哐当……
张青在锅碗瓢盆碰撞声中醒来,隔壁床开始喊:“二丫,赶紧起来做饭!大家都饿着呢!”
是大嫂王秀的声音。
昨晚,张青回来就睡,自然也没和这王秀有接触。张青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使劲掐了自己一把。
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一下惊了!
她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还在这里!
这穷亲戚一窝窝,跟狼似的盯着她,又穷又事儿多,她怎么就……
张青抹了把冷汗,听到王秀还在喊,逐渐恢复理智。
这王秀,是张母托人介绍娶来的媳妇,娶了一个月不到,就把家里闹的天翻地覆,这会儿,这家里,基本都是这王秀在管事了。
如果她回不去,那她就必须要找个人当垫脚石,改变她如今在家里的地位。
张青眸子一沉,整理了衣衫,一把扯开帘子,冷静下床穿鞋,“大嫂,你来我们家,也没做过几顿饭,这大过年的,你也该做顿饭了吧?”
不等王秀说,她语气哀怨,“昨儿我上工,营养不良晕倒了,主任说了,让我在家好生调养。”
不要说让她做饭了,就是让她生火,那也不可能。
一屋子的烟,谁做饭谁憋屈。
王秀冷笑了声,“这要你做个饭都难了?晕了一下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
这王秀也是个不要脸的。
估计看全家都使唤她,这才蹬鼻子上脸!
张青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拿了盆子出去洗脸刷牙,目不斜视,“我是不是千金大小姐别人一看就知道,倒是嫂子你,嫁到我们家,没做过几顿饭,见天的使唤小姑子,这让别人看见,还得说你爹妈没教你伺候公婆呢。”
这话说的狠了,她这出去,里面就响起了张母和王秀的骂声。
明儿就年二八,家家户户谁不是热热闹闹的?
偏他们家,还闹起来了!
张青出去刷牙,隔壁的周婶过来安慰,“丫头,可别和家里人吵,大过年的,别人听见了笑话!等过两天,我再跟你妈说说!”
这情况,有什么好说的?
张青朝周婶挤出一丝苦笑,为难的语气,“婶子,可不是我要吵的,你没见我那嫂子嚣张的,现在就敢欺着我,我以后要不在那家,弟弟妹妹又都出去了,那她不是要骑到我爹妈头上?你没见院子都在等瞧我家热闹。”
周婶一听,很是感动,“难为丫头你了。”
张青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一帕子擦脸,瓮声瓮气,“要不是为了我爹妈,谁稀罕为了这点子事和她吵。”
她拧了帕子,说的差不多了,就回了屋子。
王秀再也不乐意,也还是得做饭,她不做,就得使唤婆婆做,但婆婆又是个硬脾气,小妹张月更不用说,她不做饭,就得饿肚子!
张母横看竖看,都觉着张青碍眼,在屋子里骂了几句,没一会儿听到周婶喊,也出去了,张青眉梢一挑。
那周婶是个热心肠的,以前也没少多嘴,不过都没什么用。这一回,她要去和稀泥,张青自然是不管的。
两人也聊了好一会儿,果然,等张母回来,看向张青的眼神都变了。
而这头,王秀也把饭菜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