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瞧了我一眼,就走到两人身边,对她说:“程先生是很好的人。”
他温良儒雅,受过良好的教育,骨子里透出的温润与淡然,是我遇到过的人里少有的。
程先生浅笑着,微微颔首:“于小姐初次来到长巡,恐怕还未找到落脚处?”
她点头,又道:“但吴老板给我指了一家店。”她指向我原先指的方向。
程先生顺着看过去,抓住她的手往下放:“若是于小姐不嫌弃,可到我的听月楼中留宿。”
她用眼神询问我,可面对程先生,即使她不想去,程先生也自会有办法让她去,只是因为,程先生看上她了。
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想到都是酒店,便觉得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于是她就跟在程先生身侧,碎花裙配黑西装,别有一番风味。程先生酒也不要了,亲自帮她提着箱子,上了一辆被擦得油亮的轿车,身后的人则乘上靠后的一辆,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听月楼去。
看着扬尘而去的车子,我心中感叹,长巡市何其繁华,在这扎根又何其艰难,我不知她何来的勇气,年纪轻轻地孤身一人来到长巡。一腔热情和无畏,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但遇到程先生,也许是她的荣幸。
连着很久,我也没再见过她了,我的生活并没有因她掀起多大的波澜,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某天,程先生派了人过来取上次未取的酒,我带着他们到后院去,才听着他们说了一些事情。
其中一个个子相比而言较矮的人说:“程爷为了个美人把酒都忘了。”
左边的人附和他:“可不是嘛,这不我们又跑了一趟。”
“但那女人着实漂亮。”矮个子又道。
剩下的人皆对着他笑。
这个时候我脑海中才浮现出于云双的模样,听他们这么说程先生待她应当不错,我便放下心来。
他们走后,我回到柜台前,看着与对桌的人相谈甚欢的老杜,忍不住开口问他:“老肚子,最近可有程先生的什么事?”
老杜终止了与他人的聊天,认真的想了一下,才摇头:“程先生还是和此前一样,别无他事,偶尔会见商客,多数时间待在听月楼。”
我又加大了声音问众人:“你们有人去过听月楼吗?”
“诶,”陈文华抿一口酒,摆摆手,“那个地方,除了别人给程先生带去的美人和他身边的弟兄,哪能容许他人进去。且说我们可以进,但有那个闲钱去消费么?”
我赞同地点头:“也是。”索性也不再管这件事了。
未曾想到了月底,于云双竟自己找上来。
她显得十分喜悦,隔着老远叫我:“吴老板!”
抬眼望去之间,她已跑到我面前了。她与初见时一样,又有些不一样,我说不清。
她穿着更加雅致的淡蓝色裙衫,戴着小帽,挎着皮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我才发现她不一样的地方,她的妆深了。
“云双姑娘可有事?”我朝她微笑。
她熟络地往柜台前的高脚凳上坐,翘起细腿两手叠着包放在膝盖上。
“我是来感谢你的,多亏了你我才有幸遇到程鸣这等优秀的男人。”她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