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心里也闷的慌,母亲走的时候,她才六岁,还不懂事,都是大姐照顾她,她记得自己白天不好好吃饭,到了半夜醒了,就会喊饿,大冬天的特别冷,大姐就披着棉袄,去给她拿馒头,她噎着了,还给她倒水,从不会抱怨,嫌弃她麻烦。
多亏了大姐,让母亲走后,让她没有缺少过母爱,所以她对大姐的感情最深。
想起上辈子她的遭遇,更是痛心。
她们姐妹几个都长得像妈,很漂亮,皮肤又好,大姐是村里出了名的美女,来说媒的几乎踏破了家里门槛,其中姐夫还亲自上门追求,大姐挑中了姐夫,后来舒心才知道,姐姐是存了私心的,那时候农村人结婚都是为了过日子,哪有什么爱情可言,姐姐也是觉得姐夫家条件好一点,出手大方一点,妹妹们都要上学,全靠父亲,是支撑不住的,她可以接济一点。
在她们结婚的前两年里,大姐夫对她还是很好的,可是后来,因为大姐老是不怀孕,他家里人着急,就整天在他面前说大姐的不是,同嫁到村里的女人也跟着说姐姐的坏话,让他误会,姐姐心里有人,从此就对她不好了,还对她时常家暴,大姐一直忍受着,直到流产了,孩子没了,她身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精神就开始不正常了。
姐夫做生意有了点小钱,就更看不上有点疯癫的姐姐了,和姐姐离了婚,姐姐的病就更重了,不到二十五岁就喝农药自杀了。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大姐走到这一步的,她一定会给她找一个安稳的未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父亲去上工,越是临近年头,盖房子的越是多,这时候砖厂就越忙,父亲也乐意忙,过年后,三个孩子都要交学费,钱用的地方太多了。
二姐去刷锅,三姐去喂鸡,舒心扫了院子,然后就把沈清和的羽绒服拿出来晒上,中午头要是干了,她就可以去给他送过去了。
去的时候,她特意打扮了一下,梳了两条乌黑的大辫子,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摸了雪花霜,本来白皙的皮肤显得更水润了,两个脸蛋中央被风吹得发红,像涂了胭脂,她减少了一件线衣,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臃肿,外面罩了一件她认为最好看的褂子,她长得好看,这样一收拾就更好看了。
二姐调笑道:“你这是去做什么?打扮那么漂亮?”
“二姐真不会说话,人家天天都那么漂亮。”
舒心也不理睬她的调侃,收拾了一番妥当 找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装上,生怕路上的灰尘给弄脏了,二姐又叮嘱她把方便面带上,说是父亲让带的,那时候这可是好东西,姐夫专门送过来的,她们一直没舍得吃。
舒心 正想着拿什么东西去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呢,这下也不客气,向北地河走去。
沈家的房子和他们不连在一起,独立于河边,也没有垒院墙,周围都是枯草,但是春天的时候,这里就很美了。
天然的草地绿油油的,不知名的各色小花清新可爱,舒心一直想,沈清和后来能成为世界上最年轻最有名的山水画画家,大概和现在的生活环境有关系。
如果说他们这个小村子还有什么值得让人津津乐道的,大概就是曾经住过这么一位有名的画家了。
她拎着东西走在小树林里,这是捷径,比大路近多了。
“沈清和,就是你告诉的舒心,让她去告我?是不是仗着自己家是当官的,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想搞我,也要问我乐不乐意?”
舒心皱着眉头,顿住脚步,这不是舒震的声音吗?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果然看到一群男生围着沈清和。
就是舒震和他整天混在一起的几个男孩子,他们不愿意穿缝制的棉袄,外头罩着父辈的军大衣或者掉皮的皮衣,手里还夹着烟,以为自己酷的不行,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怀好意的望着沈清和。
沈清和与他们同龄, 比舒心大上两岁,但是个子比他们都高,穿着一条青色的长款羽绒服,脖子间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在这村子里,也只有他敢用白色的,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的,气质太不一样了。
这令他们眼红的很,人家不说话,但就往那一站,就碾压他们一群,现在终于找到理由教训他一顿了。
最好把他摁在泥窝里,弄脏他的衣服和脸蛋,揉碎他高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