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自古他们只听说过夫休妻,还从没听过,这能反着来。
这简直是惊世骇俗!
司瑶说要休,便一点都不含糊。她转身对着老板道:“帮我准备纸墨。”
老板懵了下,但还是去柜台取了笔墨来。
陈公子也是一脸震惊,他瞪着司瑶,连装出来的风度都顾不上了,咬牙切齿的道:“司瑶,你这个偷男人的婊子,凭什么休我?!”
“呵。”司瑶嘲讽的看着他:“我凭什么不能休?从头到尾我都没看上你。”
“咱们不过是一桩娃娃亲,原本是我给你脸,就算看不上你,也没把休书给你送过去,想让你有点自知之明。”
“可你还大张旗鼓的,自作多情来休我,你害不害臊?”
司瑶的话,简直是在把陈公子的自尊往地上踩。
陈公子被他噎得满脸涨红,急火攻心。
司瑶看到他这模样,嗤笑一声,转身站在柜台前,将休书几笔写完,然后丢到他怀里,轻蔑的吐出两个字:“滚吧。”
陈公子这次过来,原来是想占据主导,羞辱并摆脱司瑶这个丑妻。
可万万没想到,现在他倒变成了个笑话!
要是传出去,他被个丑女人嫌弃并且休了,那他以后名声都毁了!
“司瑶。”他恨的眼睛都通红,几步冲上来,对着司瑶的脸,重重扇过去:“你活腻了敢这样对我?!”
身后的李文才见他动手,不知怎的,眉心狠狠跳了跳,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
他的预感就成了真。
陈公子压根没能挨上司瑶,就被司瑶一脚给踹开。
那一脚踹在他的心口,痛的他差点吐血。
“砰。”的一声。
陈公子的身子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坠地声,看的四周的人身子都颤了颤,像见鬼似的瞪着司瑶。
怎么以前那个小可怜,忽然变得这么凶残?
司瑶拍了拍手,讥诮道:“陈公子,纵欲过多会伤身,看你这副被掏空的样子,还装什么好男人?当大家都眼瞎?”
“最后警告你一遍,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公子带的人多,但都是些来给他装声势的。
真正能打的,一个都没。
他屈辱的躺在地上,虽然心里恨不得弄死司瑶,但眼下,显然没那个本事。
李文才咽了咽口水,凑到陈公子身旁,将他拉了起来,低声劝道:“我们先回去吧……”
周围一圈看热闹的,再这么闹下去,没脸的还是陈公子!
毕竟,被女人休,又被女人打……
这听上去就像个废物。
陈公子再也不甘心,现在也只能灰溜溜的先回去,起码不能再被人围观下去。
临走前,他恶狠狠的盯着司瑶,放话道:“你给我等着。”
今天的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人一走,司瑶扬了扬唇角,转身进了客栈。
而在外面那群看热闹的人里,有一抹身影,悄悄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有意思。
他原本还有些厌恶的这个女人,性子倒是挺合他的心意。
房间里,老板跟着司瑶一块儿走了进去。
“司瑶啊,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破庙的事,李文才带着一大帮子人都看得清楚。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司瑶的清誉是彻底没了。估计也没有谁愿意娶她,除了——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打算对你负责吗?”老板又问。
司瑶皱了皱眉,淡淡道:“以后能怎么办?当然是活下去了。”
她一身医术,还怕糊不了口?
老板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什么,但司瑶却懒得再跟他聊下去。
“你先出去吧,我想安静会儿。”
老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入夜。
司瑶坐在桌子前,把钱袋子里的钱都清点了一番,估摸着,花不了多久。
司羽身子不好,还需要一直用药调养,这又是一笔花费。
客栈虽然住着不贵,但也不能长久住下去。
思来想去,她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
次日,一大早的。
司瑶将司羽暂时托给了老板照料着,自己则是去后山,准备去采些药来。
药草一来可以给司羽用,二来她可以用着制出些药丸来,把自己这张脸给治好。
老板听他要上山,皱着眉头劝她:“这个时节山上危险的很,前阵子还听说里头有恶虎,连常去的猎人最近都去的少了。”
司瑶不甚在意:“我有分寸。”
老板劝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暑热蒸人,司瑶上到半山腰,额头就有汗沁了出来。
她随意擦了下,目光仔细的低头在地上找着能用的上的草药。
“咦,雪霁草。”司瑶眼尖的在石缝中发现了一株颤巍巍的小草。
她几步走过去,蹲在小草面前,细细的看着。
这种草看着很普通,甚至跟野草一样。
可是,司瑶却能认出来,它就是在前世珍贵到拍卖行里几百万才能起拍到的名药雪霁。
“我这运气还不错啊……”她小心翼翼的从石缝里将那草给挖了出来。
这草的效用有很多,是排毒良药,也是对女子而言的美容圣药。
挖到了这株药草,司瑶的心情都美妙了不少。
她脸上带着笑,继续去找。
而接下来,她的笑容愈发深。
又一株雪霁,一大片雪霁!
不止雪霁,还有其他各种让她眼花的草药。
司瑶眼睛都弯了起来,觉得自己简直像在逛草药园子!
她把身后的背篓放在地上,拿着小铲子美滋滋的开始挖药。
正挖的兴起,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双蓝底白纹的靴子。
“我种的草药,你挖的可还满意?”
熟悉的嗓音,自头顶响起,让司瑶浑身都僵了僵。
她听出这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