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夏意一夜没睡好,这一晚上轮到宋春河了。记不太清是怎么从夏意家出来的,匆忙间好像有跟夏意奶奶说声家里有事,夏意脸上什么表情也记不大清,只记得她问自己“是不是喜欢我。”
宋春河躺在床上自问,我是不是喜欢夏意。恍惚间那个他拼命想忘记的故事,又重回他的梦魇。
初三毕业的假期总是比别的暑假长些,宋春河和其他同龄的男孩一样处于爱疯爱玩的年纪,在高中来临前宋春河盘算好和朋友们一起玩一个长长的暑假。故事发生的那天晚上他们一群小伙伴在公园踢足球,张毅脚力大一不小心把球给踢飞了,大伙儿猜丁壳是宋春河输,宋春河便一个人往球飞过去的方向找球。
球是飞向灌木丛那边的,路灯昏暗,宋春河低着头在灌木丛里扒拉找球,找着找着,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从灌木丛后面的树林里传出来。那时候宋春河还没看过岛国片,不晓得低沉的喘气声意味着啥,否则依着他的性子他也不会凑过去看,但是那时候的宋春河凑过去看了。
树林里比灌木丛那边还要昏暗,宋春河循着声儿看见树木间空的地上,一个男人趴在另一个人身上抽搐了两下之后站了起来,另一个人好像是个女的,借着微光宋春河看见那具身体上圆润的凸起,不禁目瞪口呆,喉咙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女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呜呜呀呀好像在说些什么,男人慢条斯理的穿好裤子,在整理自己的上衣。宋春河目不转睛的只盯着地上微微凹凸的曲线,男人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弯腰蹲下去,背对着宋春河将地上的女的扶坐起,林子外面的月光斜斜照进来,宋春河看清了那具胴·体的主人的脸,是夏意。
夏意全身赤·裸撞进宋春河的眼睛,月光将她的全部照的清清楚楚,她嘴上勒着长筒袜子,袜子坠着红白相间的花边,是毕业典礼那晚她穿的,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她在哭,宋春河分明看见夏意脸上眼泪汇成的水线,宋春河的双手不能自控的抖动起来,眼看着那半蹲的男人又要将手抚上夏意的胸·脯,宋春河抖抖索索站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掐死眼前这个男人。
就在宋春河一步迈出去的时候,一只手将他一把拉住,宋春河僵硬的转过头,是张毅,张毅一把拽住宋春河,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宋春河推开张毅低吼一声“放开!”
那个男人听见声音抬头朝宋春河的方向看了一眼,狠狠在夏意的乳·房上捏了一把,撇下夏意转身猫着腰跑了。
故事的第一个结果是夏家选择不报警,息事宁人。第二个结果是夏意自杀未遂。第三个结果是夏意接受心理治疗,这件事在夏意脑海中被深度催眠,成了属于内心深处不会再轻易揭开的噩梦。
可是那晚的一幕幕都如锥子一样深刺进宋春河眼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