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深看着几个小孩搬来两条长木凳,有从纸箱里小心翼翼的将琴取了出来,一系列动作轻且柔,像是在对待一个神圣的物件一般,只是这架电子琴在顾深深眼里,实在是太过廉价,在她往前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差的琴。
“你什么意思?我是来治病的,诊金你也已经收了,为什么要来给你打工?”
顾深深不喜欢小孩,或者说,她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孩子,所以并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相处。
以往在家中,能够接触到的仅有的几个人里,每个人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顺着他的意愿来的,可是现在顾深深面前的这些孩子,显然并不会这么做。
“这就是治疗方案之一,如果不想治,现在就可以走,诊金不退。”
覃城抱着手靠在车上看着面前张罗着扯电线的几个孩子笑,仿佛并没有把顾深深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是治疗?你骗谁呢?”
顾深深忍着凉意走到了覃城的面质问他,这雪山下面的凉气真的不是她身上这件薄绒卫衣能够抵御得了的,可即使鼻子已经冻得通红没有知觉,可在她本就红的不像话的脸上,并没有多突兀。
“等你什么时候能在他们面前上课不脸红,就算治疗结束。”
说着,覃城超顾深深挥了挥手,搬起地上一个大箱子就往另一边几处房子走了,只留下了顾深深一个人在孩子堆里凌乱。
林路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顾深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马上按下了接听键。
“林老师,我被带到深山里来了!这个覃城真的是医生吗?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啊!”
“深深,别怕,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电话那头的林路声线温柔,这么些年,他跟顾深深的钢琴老师一直像家人一样照顾着顾深深,既然林路说不要怕,那这个覃城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两人简单的聊了两句,顾深深的手机信号变得差了起来,只好挂了电话,有些无助的四处张望着。
这个地方看上去很是贫穷,房子都是木质结构,除了孩子就只能看到几个弯腰驼背的老人,一个年轻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就在顾深深无处可去准备回车上坐着的时候,学校外边走进来一个跌跌撞撞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块很大的白色毛皮大衣,脸上的高原红像是两个小太阳一般。
小女孩走到顾深深面前,干净澄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
“老师,这是我奶奶的大袄子,这里冷,你快穿上,感冒了就不好啦。”
小女孩的声音只能,却让顾深深的心里暖到了极致。
她没有想到这些小孩竟然关心她这样一个素不相识而且对他们并没有摆出过好脸色的人,明明生活拮据却将家中最贵重的大衣拿了出来给自己穿。
顾深深顿时双眼挤满了眼泪,却有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谢谢。
“老师,老师?”
小女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打断了顾深深的思绪,她连忙双手接过了那件制作并不讲究却厚实暖和的羊毛大衣。
“这……给我了,你奶奶穿什么呀?”
“奶奶还有的,老师您先穿着,别着凉了!”
小女孩说着,直接朝另一边的人堆里跑了过去,还不时咧着嘴巴冲顾深深笑。
“叫你穿着你就穿着,感冒了这里可不会有人来照顾你。”
覃城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拿过顾深深手里的大衣,举起来抖了两下伸手披到了顾深深的肩膀上。
“哎,我自己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