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人的模样,你会受很大的痛苦吗?”
落雨低头不语,赵行渊看来,就是默认,不免又想到,她受这样的代价,变成人的模样,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吗?
落雨不知赵行渊的脑补,只疑惑的看着眼前男人脸上时晴时雨,表情飘忽不定,索性装作看不见,只一心哄着赵孟娇玩耍。
赵孟娇腻着落雨,对这个救过她的人,相当的亲近,自然也发现落雨手上缠着的绳子。
“叔叔,你为什么要捆着她呀?这是在玩游戏吗?”
赵行渊点头,严肃道:“对,这是在玩游戏,但是不能告诉你,小孩子不能知道这些。所以你也不可以告诉别人。”
赵孟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赵行渊一把抱起赵孟娇,将她交到佣人手中,吩咐佣人将她送去城西老宅,又叮嘱道:“娇娇,今晚你去奶奶家玩。”
赵孟娇鼓着嘴,一脸不情愿:“你把我支走,是不是想单独和漂亮姐姐玩游戏啊?!”
好不容易将赵孟娇哄走,赵行渊再回来见落雨,却发现落雨闭上眼,躺在沙发上,竟是睡着了。
赵行渊蹲在她的身侧,详细的打量眼前的女人,她睡的恬淡,安静的像是一幅画卷。
她生的很美,此刻的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就已经胜过他从前见过的,所有的女人。
她身材匀称,纤秾合度,手脚却小小的,赵行渊的目光触到落雨的手腕,蹙了蹙眉,伸手,将绳子解开。
缚妖绳捆得紧,落雨腕上一圈红痕。
赵行渊拿来舒筋活血的药膏,细细的涂抹在落雨的伤处。
落雨似乎做了噩梦,眉间沟壑越来越深,呼吸紊乱,身体发抖,突然坐起身来,扑倒了赵行渊的怀里,她的手臂直直的环住赵行渊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这是个标准的,投怀送抱的姿势。
落雨心头气的要死,身高差害死蛟,落雨本想抱着他,以唇渡唇,吸回内丹,结果连赵行渊的下巴都够不着,只能贴在他的胸口!
赵行渊将落雨从自己怀中拉扯下来,深邃的眉眼里露出一丝无奈:“你果然是装睡的。”
“我只是想……”落雨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借口,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赵行渊叹口气:“若你真的是和李叔所说,前世与我有缘,我只能说一声抱歉,我没有什么前世的记忆,对你,毫无印象。”说着,他站起身,捡起外套:“今晚我不留在这里,明天我会领李叔来。”
赵行渊走时神色匆匆,命家中佣人照看好落雨。
说是照看,其实就是让她们守着落雨,小心她有怪异的举动。
落雨白日里,装作乖乖巧巧,夜深时,悄悄的溜进了赵行渊的房间里。
落雨埋头睡在大床上,回忆着内丹消失的那一天,一个轻轻的,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就将自己的内丹吸走了吗?可是近距离观察赵行渊,他分明就是一个凡人,也食五谷,也需作息,除了样貌英俊些,其余并无特别之处。
也许自己真的是搞错了。
落雨思绪万千,许久才沉沉睡去。
起来时候,天已经大亮,落雨推开房门,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扶着金丝眼镜,充满震惊的看着自己。
落雨有些心虚:“对不住,我昨晚睡得不好,不知怎么回事,就来到这个床上了,这叫做……梦游,对,梦游。”
老太太是赵行渊的母亲,赵孟娇的奶奶,眼见一个大姑娘从自己儿子的房间走出来,还衣衫不整,语焉不详,心中有了计较:“姑娘啊,先不说这个,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从行渊的房间出来啊?”
赵孟娇蹭蹭蹭的跑过来,像是一阵风,接过话头:“奶奶,我知道,她叫落雨,昨天叔叔让我去找你,就是为了和落雨玩游戏。”
老太太听到游戏,脸上写满困惑:“什么游戏?行渊这么大了,我从没见过他玩游戏。”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落雨被叔叔捆着。”赵孟娇回忆道:“叔叔说,是小孩子不能玩的游戏,还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老太太一瞬间看着落雨,眼神都变了,忙拉着落雨的手,亲切道:“落雨啊,真是个好名字,长得也水灵,多大了,有二十岁吗?”
落雨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年龄,有十多个五百年,是十几呢?十三?还是十四?她记不清了。
“还害羞呢,没关系,你不要害怕,阿姨很喜欢你。”老太太笑呵呵道:“过二十岁了吧。”
“那是自然。”
“满二十就好,到法定的年纪。”
行到客厅,赵孟娇嚷嚷着要吃饭,佣人端上早餐,是西式的早点,醇香的牛奶,酥软的面包,流心的鸡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赵孟娇不是挑食的孩子,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东西,吃的极快也极为文雅。
落雨坐在一旁,满是欣赏:这个娇娇,真是可爱。
老太太见状,随口问道:“喜欢娇娇?”
落雨点点头:“我喜欢小孩子。”
人类的幼崽,比成年人可爱许多。
老太太热情张罗落雨吃东西,落雨不擅长拒绝他人的好意,便默默的咽下去,她修行之初便已经辟谷,记忆中从未吃过人间的食物,香炉中的香火倒是可以吃一吃。
落雨咬下一口面包,咀嚼后吞咽下去,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了自己的味蕾,那是一种很香甜的,带着小麦香气的味道,落雨感觉还不赖,可在咽下去后,胃部却火烧火燎,肺腑之间升腾起巨大的恶心感。
落雨捂住嘴,不知要去哪里吐。
老太太眼明手快,指着卫生间说到:“去那里吐。”
落雨便趴到洗手台上,开始呕吐。
一旁的佣人上前,面色不安道:“夫人,这都是新鲜采买的食材,也是我亲手所做,娇娇小姐吃了也没事,不知为何落雨小姐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佣人是落雨第一次到赵行渊家时,见到的那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娇娇唤她为李阿姨。
老太太打听道:“这落雨,呕吐的情况多久了?”
李阿姨遥遥头:“我不知道,我上一次见落雨小姐时,还是少爷叫我去的。那时少爷叫我去给落雨小姐擦药,小姐当时从少爷房间出来,衣衫不整,只穿了少爷一件衬衣,背上还有伤痕。”
老太太眉头蹙的紧,娇娇说的玩游戏,李阿姨说的,落雨背上的伤痕,都指向一个难以启齿的猜测,老太太怒从心口出:“行渊这孩子,在外边学了些什么古怪的爱好,落雨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受了什么罪。”又忖思着:“落雨这呕吐的样子,是不是怀孕了,若是怀孕了,还要被行渊打,这也太可怜了。”一边又想:我老来得子,满心溺爱,竟然将行渊纵容成这幅模样,真是家门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