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办公室陈设非常的简单,落雨打量四周,桌椅干净,书橱整齐,唯独没有可借灵力的宝器,便抱膝盖坐在地上,思考解救之法,耳闻脚步声匆匆而来,落雨数着步伐,应该有十多个人聚在门外。
落雨犹犹豫豫的,将一叶障目笼在身上。
一瞬间,她消失在赵行渊的眼前。
保安队长领着值班室所有人员上来,所有人员列成一排,等着赵行渊训话,可赵行渊面色古怪,眼神飘忽不定,只是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他调出自己办公室的监控,回放落雨消失的那一时段,看的仔细,确确实实是凭空消失。
二十多年来的世界观被冲击,赵行渊惊得退后半步,这是……灵异事件!
赵行渊环视四周,他眼神锐利如刀,射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落雨笼着一叶障目,蹲在办公桌下方的空隙里,心虚的埋着头。
怎么能在凡人面前施法术,凭空消失呢?
赵行渊惊疑不定的坐下,继续看报表,修长的双腿横在落雨眼前,挡住她的去路,她避无可避,蜷缩成一团,枕在赵行渊的脚边,昏昏欲睡,直到天色渐暗,落日西斜,整栋大楼亮起灯光,赵行渊起身回家,落雨才重获自由。
落雨想:这男人还挺爱干净,没有臭脚丫。
赵行渊回家时,落雨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上去,便听见赵行渊在打电话,说后天要去加国,落雨曾在地图上见到加国,一个枫叶形状的国家,那里距华夏有万里之遥,远渡重洋方可到达,这一去,也不知几天,落雨心一横,猫进赵行渊的后车座上。
不多时,又见到那幢大房子。
白色的墙壁圈起一方天地,里边的花草被园艺师打理的极好,深秋时仍有葱翠绿色,泳池里是碧盈盈的清水,小孩子玩闹的声音吵吵嚷嚷,这是赵行渊在海城的住处。
赵行渊昂首阔步在前,落雨亦步亦趋在后,进入院落时,畅通无阻,可在迈入楼房正门的时候,落雨怎么也进不去,抬头望,月光下,一层无形的膜,散着莹莹银光,笼在这栋别墅上。
是有高人设下的结界。
失去内丹前的落雨,有千年修为,可轻易打破这结界。
失去内丹后的落雨,有死皮赖脸,怎么也进不去大门。
落雨站在院中叹口气,瞧见那泳池中的清水,便一头扎进其中,蛟龙喜水,落雨全身没入,想要荡涤心中郁卒之气。
泳池旁,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梳一个苹果头,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好奇的触摸着水,落雨游到岸边,看小女孩满脸跃跃欲试,心中一惊:“这个小女娃是谁?难道是赵行渊的女儿?不会要跳下来吧。照看她的大人呢?”
怕什么,来什么。
小女孩身子前倾,脚下一滑,直直栽倒水中,泳池里溅出一个大水花。
落雨忙不迭的去捞她,深秋的水冷的彻骨,小女孩被捞上来时,唇冻的青紫,只睁着眼睛望着落雨,落雨抬手要掐诀,又颓然的落下手,只好朝着搂上大喊:“赵行渊,你女儿落水了,快来救她!”
呼喊色引来赵家的佣人,保姆吓得浑身发颤:“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医生,快叫医生来。我不过去解个手,怎么就这样了!”
小女孩扭过头,去看泳池,只看见一汪清水。
三个小时后,小女孩围着被子,饮下一大碗姜汤,赵行渊皱着眉,又是心疼,又忍不住责备:“娇娇,你好好的,为什么去泳池旁边!”
赵孟娇瑟缩一下:“叔叔,我错了,我想看看水里有没有美人鱼。”
“童话故事怎么当真,你以后出门,身边必须有人跟着,再也不许单独在水边玩耍,美人鱼都是假的。”赵行渊严肃道:“你已经五岁,是个大姑娘了,你父母不在身边,叔叔负责照顾你,所以叔叔的话,你要听!”
赵孟娇委委屈屈:“有美人鱼的!今天,就是美人鱼救我上来的。”
赵行渊只当她小孩子心性,乱说话,也没有当真,哄了她几句,看她安然入睡方离开房间。
突然间,赵行渊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去书房,调取监控记录。
泳池边有未干的水渍,娇娇踩水脚滑,才落入水中。入水的那一刻,仿佛被弹簧弹起,又仿佛画面倒放,娇娇从水中一跃而起,又落到岸上。
将监控画面放大到极致,娇娇的身边,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给她搓手心,将佣人引来的叫喊声,也是这个女人。
娇娇被救走后,这个女人就消失了,只剩那一泳池的水。
白天被惊吓过一次,赵行渊再看这种画面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蹙着眉,来回倒放监控的画面。
这与白天见到的女人,应该是一个人,叫什么来着,落雨。
赵行渊咀嚼着这两个字,陷入沉思。
第二日,赵行渊家中来了一位白胡子的老头,老头一身唐装长袍,须发皆白,走路无声,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一入赵行渊家中,便指着大门上的结界道:“此地风水皆好,又有结界护持,行渊,你该是多虑了。”
赵行渊苦笑道:“李叔,其实我一人,本是不害怕的,可娇娇也来了,我大哥,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儿,我总不能拿她冒险。”便将这几日所见所闻都详细的说一遍。
李叔在泳池旁走一遭,嗅见一丝陌生的气息,沉思良久不解,突然翻开赵行渊的手掌,细细端详,豁然开朗道:“行渊,你也到成婚的年纪了,可有什么打算?”
赵行渊俊脸一僵:“李叔,怎么又提这个,我还年轻,一心扑在事业上。”
李叔半开玩笑:“兴许你是为了等一个人呢?”又解释道:“前世缘分,今生纠缠,我听你描述,那个神出鬼没的女子,对你并无恶意。你这个榆木脑袋不开窍,怎么不想想,这女子出现在你的床榻上,与你唇舌交缠,这些带着旖旎的风月事,怕是只有‘相思’二字。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