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吴庸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还没发觉,现在回过神来,手臂上的刺痛顿时让吴庸倒吸了一口冷气。吴庸看了一下伤口,虽然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伤口,但是还是让吴庸有些肉疼。
“轰!”
“哗啦啦啦!”
又是一声惊雷,电光透过小木屋空荡荡的窗户映得吴庸脸上发亮,暴雨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倾泻而下。吴庸挪了挪身子,远离了不断有雨水和冷风进来的窗户边,顺带拿起一块木板架在了灶台旁边,防止灶台里面的火和上面还在烤制的兔子肉被风带进来的雨水溅到。
由于火势有点小猛,再加上刚刚吴庸的走神,兔子肉靠近灶火的那一部分已经有些微微焦黄,还好吴庸架木板的时候及时发现,将竹棍翻了翻,让另一面兔子肉也接受灶火的炙烤。
“呼……还好及时发现。”吴庸抹了一把头上实际不存在的冷汗,要是再晚一点的话,估计这兔子都焦了,到时候估计中午饱腹的打算就得落空了,三只兔子勉强够吃,对于吴庸来说。
吴庸警惕地往窗户外面望了一眼,即便自己暂时逃离了追击,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他现在还不知道黑衣人已经撤离的事情。
一眼望去,暴雨如幕,可见度极低,吴庸不禁松了口气,喃喃自语:“这雨来得也还算及时。”这种暴雨天气不仅为这酷暑的夏天带来了凉意,而且还能极大拖延那些追击的黑衣人的步伐——大雨完全遮掩了身形,在十丈之内几乎难以辨别;而且大雨还会消除气味和人类走过的痕迹,这点能够让吴庸的躲藏时间更加充裕。
“只是……这天地之大,我能去哪呢?”吴庸望着窗外的暴雨,有些茫然。认识的都已经归了黄土,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娘亲也不知生死,不知在何方,自己孑然一人,在这苍茫大地上,似乎……没有任何归处。
此时的吴庸,一如十三年前,那站在雨中看着自己娘亲冷漠离去的孩童,孤独无助,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娘亲的模样了,但是那双冷漠的眸子,他印象深刻。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窗外的雨幕中,有着人影出现……不!是真的有一道人影在靠近木屋!
吴庸顿时宛如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咙一般,屏住了呼吸,瞳孔急速紧缩。他没有看错,确实是一道人影,他马上就意识到有些不妙,身子一矮,迅速地后撤,钻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后路——成捆堆放的木柴堆里,并且迅速地将木柴盖在自己的头上。
吴庸表面上迅速冷静下来,控制好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用手按捺住胸膛,想借此压制内心那不安跳动的心脏,从木柴的缝隙当中,悄悄地望了出去。
“咯吱,咯吱。”
木屋外传来了踩踏木质楼梯的声音,在淅沥的雨声当中特别明显,听到这个声音,吴庸反倒冷静了下来,手上抓着一根两指粗的木棍,随时准备殊死一搏。
“吱呀~”
有些年久失修的木门被一只手推开,来人很快就出现在了吴庸的视野里,是个男子,很明显不是黑衣人,被追杀这么多天,吴庸几乎将那些黑衣人的外形特征和气息都如同野兽直觉般地记在了心里,很容易就分辨出来者应当不是追杀自己的人。
但是吴庸依然没有放松,这个男子头上戴着斗笠,还有几片青色的薄纱轻轻垂下,看不清面容,但是其手上的镔铁护腕和腰间悬挂,剑柄处缠绕着浅灰色布条的长剑,都说明了这个男子不是个普通人,最令人诧异的是,外面这么大的雨,这个男子的装扮很明显就不能遮雨,但是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被雨淋湿的模样,除了鞋底踩踏的部分。
“呼,这雨真大,你说是不是呀,小家伙。”
男子松了口气,将头上的斗笠摘下,语气轻松地开口道,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吴庸躲藏的地方。
“轰隆!”
一声惊雷轰然炸裂,男子的话恍若一道惊雷一般,劈在了吴庸的心头上,吴庸顿时心头一紧。借着这瞬间的光亮,吴庸看清了男子的面容。双眉如剑,双目如星,鼻梁不高,脸型宽厚,没有留髭,反倒是蓄了一层薄薄的山羊胡,看其模样,大抵也只是正值壮年,倒是有一副邻家大叔的好皮囊。
即便来者面善,吴庸也没有轻易出去。来人见状也不恼,而是转头看向了灶台上正在烘烤的兔肉,出言笑道:“你要是再不出来,这兔子估计就焦了。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进来躲一下雨罢了。”
吴庸耸了耸鼻尖,确实有点烧焦的味道,也知道面前的男子不是在诈自己,便也不再躲藏,掀开头上的木柴,从木柴堆里跳了出来,手持木棍,戒备地看着来人,问道:“你是谁?”
“我叫解韶,偶然路过这里,雨势太大,伞撑不住,这才进来避雨,还望小兄弟莫怪。”
解韶拱抱了抱拳,略带歉意地跟吴庸解释道。
吴庸这才看到木门外倚着的一把深棕色油纸伞,心下大定,是寻常人类便好,不是什么山精鬼怪,吴庸倒也不怕,当然,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例外。
“那个……小兄弟,你这兔子,分一只给我可否?”解韶突然变了画风,有些局促地问道。吴庸愣了愣,刚刚的世外高人模样哪去了。
看到吴庸发愣,解韶还以为吴庸不同意,连忙从身上取出一个钱袋子,开口解释道:“当然,我不会白吃小兄弟的兔子,这里有些银钱……”
吴庸还没有开口,这解韶就一拍自己脑袋,恍然大悟,继而有些纠结地开口道:“也对,这荒山野岭的,银钱也不好使,是我失虑了。”
解韶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吴庸,越看眼睛越亮,想了想,又看了眼灶台上的烤兔子,再不吃的话,估计就要焦了,于是试探地问道:
“要不,我收你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