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走一走看一看咯!上好的美酒佳酿!喝了曲秀才,升官好发财!美人一杯醉,好汉一杯倾!”
“西亳一串紫,色白如玉,清脆爽口,佳肴上品!”
……
京城商户贩卖声此起彼伏,往来挑选的人络绎不绝,商品琳琅满目,看的直叫人应接不暇。
楚伯懿、韩鹭洋和靳言三人此刻坐在上京城内有名的茶楼一碗香喝茶,听到身边其他客人正在讨论当下风头正盛的六皇子。
“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六皇子听说是个病美人儿呢!”
“除此之外。传闻这位六皇子不敢见风,出门都是坐着精美的软轿众人抬呢!”
“哎呦,我们这位六皇子可了不得。当时京城官员闻讯迎接,愣是让他们足足等了几个时辰……”
“欸,我还听说……”
当听到那人说起六皇子是‘病美人……不敢见风……出门坐轿众人抬’之类的话,六皇子的表哥韩鹭洋早已握紧手里的茶杯,脸色十分阴郁。坐在他身旁的楚伯懿却把脸扭到了窗外,靳言也只是静静的又沏了一杯茶。
“ 这些风言风语鹭洋兄不必放在心上,道听途说的话,自然不得当真。”
“可是他们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乱泼脏水……”
“鹭洋,谣言终归是谣言。你现在心绪如此紊乱,可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楚伯懿看着窗外的京城喧闹的景象,清风吹拂起他耳边的长发平静的说到。韩鹭洋握在手中的茶杯因为他缓缓松开只是出现几条细小的裂纹。
这时,一碗香楼下人头攒动,原是昏倒在地上的老者。在老者身边有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只见年轻男子蹲下身体,向旁边的路人不时说着什么。年轻男子见路人纷纷摇头摆手无法救治,年轻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沮丧。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李司深出现在了老者的身边。
“大哥哥,这位老者不妨碍,就让小生看一看吧?”
大家见是一位陌生的面孔,纷纷劝阻她不要勉强。李司深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叫人把老者轻轻移动到茶楼台阶的阴凉处,微微抬起他的下颚,清理口腔中的异物。向身旁的人要来一碗水,将随身携带的药掰成小粒,让老者含着水慢慢送服。待到老者情况渐渐好转睁开眼时,身旁年轻男子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小兄弟竟然是杏林之家,妙手回春的本事真厉害!”
“大伙儿都以为老者的病很严重,不敢上前。就算上前医治怕好心救人又被讹诈……”
而此时众人也纷纷赞扬李司深,年纪尚小竟有如此胆识着实让人佩服。这一幕也被楼上品茶的楚伯懿等人看到,韩鹭洋还在感叹京城内好久都不曾出现这种情形了。楚伯懿、靳言两人听到韩鹭洋的话也微微皱起眉头。随即,他们喝完手上的茶,便下了楼。
刚才被救老者身旁的年轻男子看到老者醒来后,激动了好一会儿。平复情绪后,年轻男子起身向我道谢。道谢过程中,李司深得知这位年轻的男子名叫宛君,从西南而来。进京是为了拜访名医医治好老者的病。不成想,因天气骤热,加之车马劳顿老者的病一下子严重了起来。所以,才会倒在茶楼门前。李司深得知情况后,又询问老者还有哪里不适。只见他脸上的气色比刚才好了许多,笑着和她说到已无大碍。李司深听到老者的话,嘱咐了老者,也让那位叫宛君的年轻男子平时多留意老者的身体情况。看着面前热心肠的李司深,宛君满口答应。同时,在宛君心里也对李司深对了几分好印象。
此时,老者喝了一口水,无意间说起了‘大成和西南异族接壤的地方,现在人心惶惶、不得安宁……’这句话引起了李司深的注意,她又问老者,老者说现在那个生乱的地方正闹疫病,鬼神见了都要绕道走呢。
“既然如此严重,那里就没有官员去控制疫病蔓延和救治患者吗?”
只见老者和宛君都不吱声,李司深又问了一遍,老者才说那些吃着公家饭的官老爷们哪敢去控制疫病啊,更不要说救治患者了。疫病在官老爷们的耳朵里简直比洪水猛兽还要来的厉害呢,避之不及怎还敢领命救治呢……听到这些,李司深觉得这些毕竟都是人命,即便疫病有感染传播的危险,也不能采取放任不管的态度。这压根只会更加难以控制,到时候因病而得不到及时医治死亡的人会更多。
李司深听到这些,也不管什么上京城内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收拾好身边的药瓶准备告别老者和宛君两人。
“欸,兄台,你这是要去往哪里?”
宛君见李司深要离开,心想不会是因为听了老者的话想要去那个疫病蔓延的地方吧?于是他伸手拉住李司深的胳膊,李司深回头看了看,便问她是不是想去疫区。李司深点头肯定,宛君听到后也温言相劝别去,看着她此时虽穿着男装,却身体娇小的样子。不禁为李司深心生担忧,怕她也会向那些人一样稍不留神便会传染疫病而白白送了命去。
“大哥哥放心,小生虽然知道那里凶险,但我习得一些医术,自然也会有所防范。”
李司深知道他的顾虑,也是为她好。轻轻握着他的手,说了一番话。宛君听到这些,心里虽然还是很担心,但也钦佩她的胆量,没有再去阻拦。于是乎,李司深在宛君和那位老者的指引下开始踏上了前往西南的方向。
此刻,楚伯懿他们才露了脸,走到刚才宛君和老者离开的茶楼门前。楚伯懿看着李司深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六皇子……京城官员等不到、身陷流言蜚语、奉诏却不回宫的人……还有那寄养在外形同陌生人……不,陌生……也不陌生呢,也许早就见过了,当年那个令人回想起来仍觉得记忆犹新的满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