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皇派遣四皇兄前往柔然谈判?”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四皇子能言善辩可是在我们大成都数一数二呢!”
“师傅,四皇兄他看起来文文弱弱、顶多伶牙俐齿罢了……父皇派他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卿儿,此话差矣。你印象中的四皇兄那时候还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呢,现在的他……温文尔雅、气质非凡。”
“呃,那个……师傅说的也是。我都许久没回去了,自然不太清楚现在皇兄们过得如何。”听到平源高人的话,我摸着后脑勺干笑了两声。
“不过算起来……这个时候想必你的四皇兄正在为去柔然而准备吧?”
夜里山上凉风习习,谷中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我和师傅坐在竹篱笆围建的庭院里喝茶闲聊。抬头仰望星空,回想起刚才师傅说的话,对四皇兄此次出访柔然心里多了几分担忧。
“闵行,父皇还是那句话……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临行前,大成皇帝把他们一行人送至京城外。看着四皇子渐渐远去的身影,衣袖下早已握紧的拳头久久没有松开。皇儿此行深入虎穴、自是处处充满凶险。稍有不慎,柔然随便一个理由便可以将他扣押做人质以此要挟大成,当作谈判的筹码。倘若柔然真要用卑鄙的手段,那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的计谋得逞。想到这里,皇帝转过身看着京城来往的人群和驻守城墙的士兵,神色变得更加坚定。
“殿下,我们此次前往柔然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应对他们。”
“是啊,柔然好不容易松开口同意了这次会面,说不定还有别的心思。”
“放心,就算柔然使了坏心思硬要把我留下来……别忘了,这次出访的事情知道的可不光我们大成,西域诸国、西南部族和东岛南无小国也之情。你说,柔然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吗?”
“话虽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殿下。”
一路上,四皇子闵行身边的侍卫隔着车帘对坐在马车里面的人说到。四皇子听到后,只是微微一笑,看上去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出使的四皇子到达柔然后,柔然刚开始以座上宾的待遇以礼相迎。宴席间他们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好似自家兄弟般无话不谈。
过了几天,闵行在帐内迟迟不见柔然谈判的使者,而门前把手的柔然侍卫也多了几副生面孔。问起他们话来,只道是保护四皇子一行人的安全,其他的再无更多话语,就连帐外日常巡查换防也多了几波队伍。
“殿下!我们就这样一直干等着吗?”
“说好的前来谈判,可这都过去几天了,仍不见他们来人。”
“殿下,他们不会是想把我们扣押在这里吧?”
“那如此一来,岂不成了人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行不行,这样太被动了。”
此时,闵行身边的两位侍卫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看的他很是想笑出来。
“你们两个急什么?再等等,会有人和我们谈判的。”
看到这些边环的四皇子知道要想尽早谈判是不可能了,而柔然真实的目的是想将他软禁于此,接下来可能会拿他做人质与大成要挟。想到这里,四皇子吩咐身边侍卫私下想办法通知暗影,暗影得知侍卫传来的消息避开巡查换防的柔然士兵连夜离开了柔然。
在那之后,四皇子想方设法与柔然几番交涉。最终,柔然同意选在荡平一地和他们谈判。
而出了草原地界的那名暗影感到距离他最近的边防守城,守城官员看到暗影的信件和皇子的玉符后吩咐手下人马跟随暗影协助他们。
“殿下,明日就要和他们谈判了。今个早早歇下,也好有精神应对。”
“他们选在荡平一地,真是个好地方啊……但愿明日的谈判也能向这个地名一样,破了此局。”
“一定的,我们殿下舌灿莲花自是不在话下。”
“好了,睡前话还这么多,不怕明早起不来啊?”说着,其中一个侍卫走到烛火旁轻轻吹灭,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外慢慢长夜和悬挂的明日照射的柔光。
翌日,风和日丽草原上旌旗舒卷。此时谈判桌前柔然一口咬定不知道当年满月宴上许下的承诺,还提出依可汗之意只在谈判书上签效三年。见柔然把五年改成三年,而四皇子也发现可汗身边没有当初参加满月宴阿伏干使者的身影。
“三年对你们大成来说也够退让了,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可汗大人,当初是你们的使者当众答应了此事。五年之期改为三年,这要是让其他诸侯听到会说你们柔然言而无信啊。这名声传出去了,可不好听啊。”
“四皇子有所不知,当年出使贺宴的使者在回来的路上旧疾复发,到了王帐已然昏迷不醒,没过多久就归去。至于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承诺,我们也未曾知晓。而他身边跟随的旧部在那之后,大部分也不在原来的岗位。”
“那可汗大人就没有找人探查当年满月宴上到底有没有此事?”
“人都不在了,即便我再去探查那都时隔多久了。四皇子,大家都是明白人。这协议谈好了从此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要是谈不好……”说到这儿,可汗故作停顿。四皇子身边的侍卫一只手缓缓抚上剑柄,周围的气氛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谈不好……恐怕兄弟都没得做了。”
可汗说这话,眼神紧紧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四皇子。
“呵,可汗大人。我们既然以兄弟相称,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么剑拔弩张吧?”
就在柔然胁迫四皇子之机,可汗身后的山头突然燃起了众多火把,待他看清时,四皇子已经站在他身后。
“可汗大人,你看那是什么?”四皇子指着火把对他说到。
“有伏兵?!你暗算我?!”
可汗见状,怒目而视一掌拍向桌面,抽起身旁草原勇士的佩刀不顾他人劝阻直指四皇子门面。闵行应声不怯,挺起胸脯紧紧的盯着他。
“可汗大人,您说这话可冤枉人了。是你同意要我前来与你们谈判,是你答应选在荡平一地,也是你要我签下三年之期。”
“不错,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你说我埋伏你,可是荡平一地现在还是你们的地盘吧?这里都是你的人,怎么能说是我暗算你呢?”
可汗听到这一番话后,知道自己中了面前这位看似文弱的四皇子的计谋,沉默了半响还是修改了日期签下原来五年的承诺。
“殿下,那可汗吃了哑巴亏以后再也不敢对我们大成打什么歪主意了。”
“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都是血和泪,再疼也得忍。想不到他们柔然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是啊,他们不仁在先,那我们也不能装作软柿子由着捏来捏去吧?”
“欸,还是殿下技高一筹。”
“行了,这次回去算是不辱使命了。”
看着踏上返程的四皇子一行人,此时柔然可汗站在帐外神色发冷。
过了几年,快到了下山回宫的日子。宫里送往芝阳山的书信也逐渐多了起来,平源高人也收到一封来自皇帝的信。师傅看完后悄悄烧掉没有告诉我,而高人借故推迟了她下山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