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烟听了林阿婆的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们该不是不会把芭蕉催熟吧?于是问道:“那片芭蕉林里还有没成熟的芭蕉吗?”
“有,起码还能摘这么大两背篓,我过几天再去看看。不过要能赶上芭蕉刚熟,又没被野物糟蹋过,只怕难喽。”林阿婆摇头叹息。
沈云烟顿时双眼一亮道:“阿婆,你说那片芭蕉地离家远不远?带我去看看。”
谢璟言看她一脸兴奋的表情,忍不住猜想道:“你想把生芭蕉摘回来?你有办法把芭蕉弄熟?”
沈云烟打了个响指道:“聪明。”
林阿婆听了激动得手都在颤抖,“真的?云丫头你说真的?不会是逗阿婆开心吧?你真的会把生芭蕉弄熟?”要是她能弄熟生芭蕉的话,以后那片芭蕉林的芭蕉岂不是就都能有收成了?
“应该是没问题,只不过我还没试过。”沈云烟看林阿婆激动的,不敢把话说太满。
“你说可以,肯定没是问题的。”自从沈云烟琢磨出渔网,网了这多鱼之后,林阿婆对于沈云烟口中的话几乎是百分百信任的。
“走,云丫头,阿婆带你去。那地有点远,去晚了,今儿回来可就要摸黑了。”林阿婆太激动了,抓着沈云烟的胳膊就想拉着她往外走。
谢璟言看了看天色,阻止道:“要不还是明天再去吧!反正那些芭蕉都是生的,在那也不会有人摘的。”
沈云烟想想今天林阿婆这一趟来回的时间,也觉得只怕那个路程有点远,摘了芭蕉回来天都黑了,便对林阿婆道:“阿婆要不我们还是明天再去吧,反正别人不知道弄熟芭蕉的方法,也不会有人去摘。”
林阿婆一想也是,反正生芭蕉没有人摘也没有野物去吃,还是等明天去更稳妥些。她转身去关院门,这才发现小院的门居然坏了。大吃一惊道:“哎哟喂!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成下午有野猪闯进来了不成?”
沈云烟听了林阿婆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可不是,今儿家里来了好大一群的野猪。”
那些随意闯进别人家里想分鱼的野蛮人,可不是和野猪一样?
林阿婆一听真进了野猪,顿时急了,“真进野猪了?那丫头你受没受伤啊?”
虽然对面上山有野猪,可野猪没有发狂轻易是不会到村里来的,今儿个怎么会到家里来?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味,她一拍大腿道:“丫头,你做的鱼都还在吧?莫不是野猪也闻到了鱼香,想跑家里来抢鱼吃?”
沈云烟被林阿婆的发散思维给逗笑了,捧着脸笑了好一番,才将今儿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林阿婆听了是又气又怕。把沈赵氏等人大骂了一顿后才道:“丫头,你那个酒糟凉好了没?”
“我看要是凉好了就先装起来吧!这么香的东西,莫说村里人,只怕就是县大老爷也没有闻过两回。”想到前些年村里受灾后的场景,摇头叹气道:“人啊!要是饿惨了,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你这鱼做得实在是太香了一点,我看你还是早点装起来稳妥一些。”
看林阿婆表情沉重,沈云烟也止了笑:“应该差不多了吧,我们进屋去看看。”
几人进到屋里,香味更浓了。
谢璟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算是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做出那等失格的事来了。实在是这个味道真的太香了。
他方才在院子里勉强还能忍,现在进了屋子里,也忍不住想抓一块放在嘴里尝一尝鲜。他定力这般强的人都如此,更何况村里那些长期挨饿受冻的村民呢?
想来这鱼刚做好的时候,味道一定是更浓才对,只怕说香飘十里也不为过。
他看了眼林阿婆,只见她虽然刻意隐藏,但仍是忍不住的咽口水。再看沈云烟,一脸的淡定,完全没有因为这绝美的香味做出任何失礼的动作。
谢璟言这一刻有一种错觉,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沈家那个总是被人打骂的二傻子,反而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种对他们诱惑不已的食物,在她眼里,仿佛与野菜萝卜没什么二样。
站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面前,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卑怯的自卑之情。
沈云烟对谢璟言此刻心里的变化全然不知。她洗净了手,用锅铲将盆底的酒糟鱼中露出来,用手试了试温度道:“刚刚好,已经可以装缸了。”
用来装酒糟鱼的缸是平常人们用来腌榨菜的瓦缸,她早两天就洗干净了放在一旁。
此刻她将瓦缸拿出来,在内里先抹了一遍米酒之后,再才将酒糟鱼放进去。酒糟鱼装进去了之后,在缸顶用米酒封缸,再才用芭蕉叶遮盖密封。芭蕉叶密封好之后,最后再才用稀泥将缸口覆盖。这样完全将缸密封好之后,沈云烟松了口气。
灶台上的酒糟鱼装了满满两榨菜缸之后,剩了一小碗。沈云烟看大家都馋得很,便道:“剩下的不多,也不好装缸,就留着今天晚上大家吃吧。”
林阿婆吞了一口口水道:“那怎么好,不是说做好了换钱吗?这么稀缺的玩意,哪是我们吃的。”
“不行不行,丫头你还是找个东西装起来,拿去卖吧。”
沈云烟道:“阿婆,你就别推辞了,其实我早想装出来大家尝尝的。只是想着没有封缸的味道不够好,刚才才没有说,现在既然有剩的,就大家先尝尝吧!不过我先说好啊,吃了你们可别失望,这个没有装缸的味道要差一些哦。”
“这么香,味道能差到哪里去。”林阿婆不信,只当她是在谦虚。
沈云烟见她不信,也不再做解释,反正等缸里的酒糟鱼好了,再给他们尝尝,他们就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