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方正死后,何不如秉承师父遗志,每天愈发努力攻读药理,以及军事统率之法。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何不如已经十六岁了,如今的何不如,跟之前相比明显多了些男人气质。
一头短发显得简单干练(青璃并不束发),棱角分明的脸颊,时刻透露着坚毅,嘴边少许的胡茬更让整张脸显得严肃。
因为少年习武的原因,整个人略显得瘦削,可脱去衣服别人才会发现,这个少年郎到底有怎样的力量。
按照一家人的商议,待何不如十六岁时,就该出去闯荡一番自己的天地了。
在何不如临走的前夜,邓婉淑为何不如做了许多他爱吃的菜。
而何坚也拿出了,何不如出生时埋在地下的酒,来跟儿子喝两杯。
这是何不如第一次真正喝酒,加上这是何坚珍贵的陈年老酒,只喝了两小杯那红色的酒液,何不如便显得整个熠熠生辉起来。
“爹,我长这么大就怕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每天我都读书研习经典,为的是不让你失望,而我每天去医馆研习药理,早晚还会练拳舞剑,怕的是辜负了师父的遗志,积淀了这么久,宽儿终于要出去闯荡了,宽儿一定会谨记教导,他日衣锦还乡让您以我为傲!”
“那好,在你走之前我再给你一些教导。”
“爹,您只管说,宽儿一定谨记在心。”
“嗯,那第一条就是不许随意跟人打架。”
“这个一定。”
“第二条是要与人交好,漂泊在外有个好相识也能少些麻烦。”
“宽儿谨记。”
“第三条嘛,宽儿,我要跟你讲个事,要是你不是得出去闯荡,我是很想你跟隔壁老张家那闺女交好的,想当年我十五岁便与你娘私定终身了,不然哪来的你?”
“额,爹,就没什么对我赴炫霜赶考的期望吗?”
“哦,对对,到时候就算感觉自己黔驴技穷,也得硬着头皮答下去题,写满就行。”
“爹,来我们喝酒吧。”
酒过三巡之后何不如,终于是再也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爹,我好像在飞,数千古风流人物不胜枚举,但大多是恃才放旷之辈,哪有几人为穷苦百姓施展过才华,我何不如往后定要做个一心为民刚正不阿的一品刑官,今夜月朗气清,星幕下云朵飘飘,你再看那青城山是不是与此情此景相映成趣,你且听我为你吟词一首:望九江,趁月朗,跨马乘风御长剑。路且长,又何妨,踏平青云笑苍天!”
何坚听了儿子的词也就笑笑,将这些写下打算明天送给儿子。
不是何坚不懂豪情壮志,只是他确实过了那年少轻狂的年纪,也在每天的柴米油盐中,渐渐丢了以往那舍我其谁的气势。
现在的他更希望,何不如不论以后能不能混个一官半职,只要平安就好。
于是想了想又在写下的墨迹下加了几个字,“儿行千里亲担忧,万望珍重!”
将何不如扶回卧房后,何坚便提着酒独自来到院前走廊下,坐在桌边继续喝起酒来。
喝着酒,何坚一时对儿子的往事种种,不禁也怀念起来。
“记得宽儿你刚出生时便很好看,完全不像有的婴儿生下来皱皱巴巴,看得爹娘都想塞回娘肚子里去。”
“应该是你两个月大时,你就天天喜欢握住我的小拇指入睡,握别人的手,你竟然有时还能分得出来。”
“转眼间你会对着我笑了,转眼间你会喊爹爹了,又转眼间你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或许又在转眼间,我和你娘就都变得头发花白了吧。”
“只希望你的一生不会像你爹你娘这样忙碌,连停下来陪儿女长大的时间都没有。”
邓婉淑给何不如擦好脸洗好脚后,正要出来倒水,却听见何坚如此感慨,不由得心疼起终日在外劳碌的夫君来。
她只默默走到何坚身旁,慢慢将他的头揽在怀中,轻轻地将他扶到卧房里。
就那么看着何坚的睡脸,也慢慢入睡了。
宿醉的滋味,何不如还是第一次知道,只感觉头痛欲裂,精神恍恍惚惚,好像怎么都没有什么力气。
但喝了邓婉淑煮的解酒汤之后,也就逐渐恢复可以启程了。
春天是希望的季节,何不如背着行李与书童一起,坐上骡车带着父母的希望,至此走向了人生的新一个台阶。
攥着手中父亲写给自己的字,何不如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好男儿志当在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