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生感觉心口狠狠的颤了颤，可是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很，声音听上去冷冷淡淡的，“你就不怕我和你说谎？”

“我怎么可能想那么多？”

他以为她是他啊，什么都想的面面俱到，各科成绩都好，连撒个谎都是脸不红心不跳。

方淮生哑然失笑，看着远处稀稀落落的白云，在缓慢的移动着，有飞鸟途经，像是一副随笔勾勒的画。

忽然漫不经心的问，“喂，你都以倒数考进来了，为什么还不好好学习，你看着别人学习，你就没有压力吗？”

顾橘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却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回答着，“有啊，可是我觉得开心最重要。”

方淮生看了看她靠在墙上，单腿支起，再放下，又换一条腿重复动作，整个人看上去散漫的很。

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问，“那你现在被罚站在教室门外，你开心吗？”

顾橘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漫不经心的回答，“比在教室开心。”

方淮生顿了顿，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奈感叹，“你到底是怎么考上这所学校的？”

“我也不知道，”顾橘好像都想不起来那些忙绿紧凑的日子，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拼命，仿佛那些忙碌都是假象，而真相只不过是因为她想逃避，她知道自己对学习没有兴趣，她喜欢画画，可是当老妈因为一张38分的数学试卷把她所有颜料砸掉的时候，她就忽然心死了一样。

不在意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让自己忙起来，好像只有那样才能让她不去想太深刻的东西。

于是她拼命的做试卷，拼命的背单词，拼命的日复一日，居然也真的被她考上了。

老师说过，她考一所二流高中都难，可是，她考上了，还是市里最好的一流高中。

挺讽刺的，她想。

“有时候你反而不去在意，效果可能就会比你预想的要好。”

嗯，她当时从来没想过真的会考上，即使白悠总是鼓励她，侧面激励，她也不过是应付了事。

觉得这地方离她挺遥远的，真的挺遥远。

方淮生被顾橘暗含哲理的话一惊，凉凉道：“你怎么那么多歪理？”

顾橘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义正言辞，“这不是歪理，这是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考上这所学校，为什么学生就一定要以成绩被老师另眼相待啊，我就是成绩不好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学习怎么了，我……”

我也有我喜欢的事啊……

顾橘说到最后没了声音，撇开眼睛，咽了一口口水，神情淡漠的很。

方淮生听着顾橘的话，知道其实她也不开心，不过，他挺不会安慰人，想了想，手伸出去，又顿了顿，还是覆上了她的头，胡乱的揉了一通，把她头发都揉乱了。

顾橘皱着眉，不开心的同时也对他的动作很费解，疑惑的看着他，看的他面露尴尬，别扭的把手收回去，生硬的解释，“你头上有根草。”

顾橘眯了眯眼睛，嘴角抽了抽，认真道：“这谎言很拙劣好吗？”

方淮生丢给她一个白眼，忍不住嘲讽回去，“跟你瞬间变脸的功夫还差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