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来许家医馆的时候,医馆刚开门还没病人上门,许晋康和陈木这对年纪相差悬殊的师兄弟,坐在那就开始聊起中医学问来,太玄观代代相传的太首玄经,自然不会在这里讨论,两个人聊的都是中医的传统经典,比如《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金匮要略》《难经》等等。
许晋康研究中医几十年当然是非常的渊博,这些中医经典对他来说都是研究了几十年的,周荣成作为他的徒弟也知道自己老师的学问深厚。
可陈木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秀秀气气,看上去简直像高中生的年轻人和自己师傅聊的,头头是道就让他惊到了,周荣成的医术其实也不算差,只不过许晋康对自己徒弟的要求严格,而周荣成也认为自己跟着师傅能学到东西这才一直没有出师,他在一旁听着许晋康和陈木的讨论,越听越是心惊。
两个人聊的内容有很多都是非常高深的中医理论,就连周荣成都听得似懂非懂,平时许晋康这里也常有中医界的老朋友来拜访交流,可周荣成从来都没见过许晋康像今天这样口若悬河,并且许晋康的姿态甚至是把自己摆在了一个请教的位置。
这对于一向把自己师傅奉为偶像的周荣成来说,实在是有点太颠覆了。
时间过了九点之后许家医馆开始陆陆续续的有病人上门,但是人数说实话真的不多,而且上门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陈木看着这情况心里说实话真的是非常唏嘘,但是没办法,如今西医大行其道,而华夏传统中医却是已经没落,这就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上门来找许晋康看病的老人大部分其实都没有什么大病,陈木坐在许晋康旁边的位置上看得清楚,每个老人其实都是年纪大了身体退化,这种情况用中医调理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他看着许晋康望闻问切开方抓药,倒也从老师兄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尴尬的是,从早上到中午,来的病人多多少少也有十几个,不过却没有一个愿意到陈木这边来看的,许晋康看病人的时候都要询问一下陈木的看法,结果就让这些病人都以为许晋康又带了个徒弟,还有病人甚至以为陈木是许晋康的孙子,这就让陈木很无语了。
中午陈木就在许晋康这里吃的饭,菜肴清淡简单不过味道不错。
吃过午饭后许晋康要到后面小憩一会儿,陈木倒是不需要午睡,他闲着没事就拿了一本《临证指南医案》读了起来。
这本书的作者是清代名医叶天士,叶天士是连陈木的师傅一通道人都非常推崇的医学大家,尤其是叶天士临终前给儿孙的遗嘱‘医可为而不可为,必先天资敏悟,读万卷书,然后可借术济世。
不然,鲜有不杀人者,是以药饵为刀刃也。吾死,子孙慎勿轻言医。
一通道人经常用叶天士的这番话教训陈木,病人求医,是把自己的生命健康交付在了医生的手里,医生掌握生死,世上没有比这责任更重大的职业了,所以对于自身的要求更是要格外严格。
许晋康小憩了一会儿之后就起床,洗了把脸来到前面,一看自己小师弟正坐在那里看医书,许晋康不由得点了点头。
天才难得,既有天才又肯用功更加难得,看来师傅他老人家后继有人,太玄观一脉的医道不愁没有继承了啊。
陈木正看医书看得入神,医馆门口忽然停下了一辆车,许晋康和陈木都向那辆车望去。
停在门口的是一辆玛莎拉蒂总裁,许家医馆平时上门的病人中不乏豪富,不过开玛莎拉蒂的倒是不多,大部分都是奔驰宝马之类,只见这辆玛莎拉蒂总裁的车门打开,一个优雅的丽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许晋康和陈木一看都认出了这正是李昊山的妻子杨露。
“许老,陈医生。”杨露走进医馆对许晋康和陈木笑道,她对两人的称呼很正式,许晋康和陈木都站了起来,许晋康道:“杨总今天怎么有空到老头子和医馆来?李董事长的身体怎么样了?”
许晋康看到杨露亲自上门说实话心里是有点打鼓的,他虽然相信陈木的医术,不过小师弟毕竟年轻,上次自己让他替自己去给李昊山看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李昊山的老婆怎么亲自上门了?
许晋康为什么称呼杨露为杨总而不是李夫人,是因为杨露不喜欢别人称呼她李夫人,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李昊山的附属品,她更喜欢别人称呼她在鸿辰集团的职务,杨露在鸿辰集团的职务是副总裁兼首席财务官,也就是cfo。
杨露的回答让许晋康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只见杨露嫣然一笑:“谢谢许老关心,还得感谢许老让你师弟去给昊山看病,昊山已经痊愈了。我今天上门是想请陈医生和许老吃顿便饭,还希望许老和陈医生赏光。”
说实话如果让陈木自己选择的话,他是真不想去吃这顿便饭,但杨露非常聪明,她开口邀请的可不光是陈木一个人,连许晋康也一起邀请了,陈木总不能替自己老师兄作主不让他去吧?
许晋康一听杨露邀请陈木和自己吃饭,他几十岁的人了人情世故当然清楚,立刻就明白杨露主要邀请的是陈木,陈木是主客,自己是陪客。
许晋康知道李昊山在洛城的能量,心想自己小师弟要在洛城站稳脚跟和李昊山结交是不错的选择,而且李昊山夫妻的口碑是很不错的,当下也不问陈木愿不愿意去,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陈木一看老师兄都答应了,他这个做师弟的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杨露一看两人答应下来顿时显得十分开心,当下说好了时间:“那好,晚上六点,我安排人来接两位,我就不打扰了。”
许晋康还招呼杨露喝杯茶再走,不过杨露说下午还有事,坚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