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漫天的柳絮飘在柳城上空,犹如飞雪一般。
柳城,便是因为柳树得名的。如今正是柳树播种的时候,河面上,地上,都不乏沾染着一些柳絮。
“今年的柳絮倒是飘得有些晚了。”韩府的院子里,韩义伸手接住了一片柳絮。
“是啊,以前都是五月初便开始了呢。”小芸站在韩义身后,应着韩义的话,“再早一些,也有四月中下旬便开始飘的时候。”
今年的柳絮是五月中旬才开始飘的,刚开始的时候稀稀疏疏的,只是偶尔可以看见一两片飞舞在空中,也不知怎的,就成了如今这般,漫天遍地都是雪白白的。不过如今已经六月份,漫天柳絮飞舞的日子,也快结束了。
韩义望着天空中各种姿势飞过去的柳絮,笑着,偶尔有些柳絮落在他身上,小芸便伸手替他拨了下去。
如今的状态,倒仿佛又回到了平静的日子里了。
但韩义清楚,并不是这样的,府内虽然安逸,府外却不平静。自从他处理了韩府外的两只眼睛后,如今已经过了七八天了,这些日子,韩义怕出什么事情,出门都没有带着小芸,只是,韩府外再无了动静,这件事便仿佛没发生过一般。
看来对方还是识趣的,就在韩义这样想着,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周围又多了些陌生的气息。
从前天开始,韩府外又来了一些陌生人,比上次多了一些,有六七个。
不过韩义没有再去处理,他知道,有些事情,做一次就够了。既然对方不明白,那像这样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再多次也没有用。他在等对方动手,也在等一个一次性解决事情的机会。
对方的目标是小芸的话……或许也可以成为诱饵。
“小芸,就快中午了,你去集市上买些菜回来,拿去给厨房做吧。”
“好,二公子,我这就去。”小芸笑嘻嘻的应着,这几天都是韩义去采购各种日常所需,出门也不带她。她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今听得韩义使唤她,她倒是开心起来。
于是不久之后,小芸便满脸笑意的提着篮子出了门。
“门开了。”
“有人出来了。”
“谁?”
“我靠,怎么是韩义身边的那个丫鬟。”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们也掌握了韩义的作息。每天日上三竿之时才去外面吃早餐,然后在街上走走逛逛,摸摸看看,碰到喜欢的便买下来,像个女人家一样。中午时分将至,则出门采购食材。下午继续出去走走逛逛,看起来闲的发慌。晚上韩义倒是很少出来走动,也不知在府里干嘛。
如今已经临近中午,按平常来说,此时韩义快该出门了,但不知为何,今天出来的却成了一个丫鬟。
“哎哎哎,韩义也出来了,你们看。”
不多久,又有人小声地喊着。其他人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便是韩义。
“真的是他。”
“走,去向疤哥汇报。”
……
离韩府不远的一处酒楼里,一些人聚在一起。酒桌上,是一些下酒的菜,和两坛平常的酒。
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人坐在正中间,他叫刀疤,也正是方才那些人口中的疤哥,此时拿着酒碗,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手下带来的消息。
“这么说,韩义出门了?”
“对,疤哥,我们亲眼所见。”
“就他一个?”
“就他一个,不过他的丫鬟走在前面,看起来好像是同路的,但他们又不走到一起,让人有些奇怪。”
“哼,故弄玄虚。”刀疤冷哼一声,脸上有些不屑,“那韩羽呢?”
“这两天我们一直都守在韩府外面,没见过韩羽的影子啊。”
刀疤皱了皱眉,韩羽出城的消息他是知道的,如今问起来,只是因为前些天折了两个兄弟,他心中有些疑惑。
韩羽出城了,韩义一个搞文墨的,都是不可能杀人的,从杀人手法来看,出手之人必定是武功高强之人……想到这里,刀疤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莫非,韩家还有其他高手。
韩羽不在了,韩家请些保镖护院都是有可能的。但韩义方才确实是一个人出来了的,周围没有其他人,他没带护卫。
要不要再等几天?
随后刀疤摇了摇头,否决了心中的想法。若真是韩家干的,韩义此时应该有所防备,绝不会像这两天一样无所顾忌。说不定是那两个人手贱嘴多,得罪了哪路高手。
唉,自己早就告诉过他们,要谨言慎行,谨慎行事,怎么就不听呢。心中这样想着,对眼前的局面也已经做好了决定。
“告诉兄弟们,准备动手。”
……
“韩家小兄弟,今天不买菜啊?”
集市上,韩义在小芸后面跟着,他没有跟太近,别人倒也难以看出他们是一起的。此时一个菜农看到他,与他打着招呼。其实买菜这些事情,原本应是下人做的,但这些天韩义都是亲自来买,倒也与一些卖菜的小贩相熟起来,听到对方喊自己,韩义也回头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菜是没有买的。小芸已经买完了食材,此时正在往回走呢。
不久后,韩府的轮廓映在了眼中。
快到家了,小芸还是相安无事。韩义摇了摇头,看来对方比他想的还要谨慎。
额……又好像不是。
前方出现了三四个人,像是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
“唔。”突然,在他们走到韩义身边时,一个人拉住了韩义的手,然后又有人捂着韩义的嘴巴。
韩义本能地想要喊,手朝着小芸的背影抓去,但却抓了个空。有人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将他拖入了一个巷子里。
“你们……”
韩义被扔了进去,一个无人的巷子,但口中的话尚未喊出声音,便被吞回了肚子里,他最后的视线中,出现的是一根木棒。
“靠,下手那么重,不会给你打死了吧。”
“鬼知道他那么不禁揍。”拿着木棒的人也有些懵了,本来还想再砸一下,谁知举着的木棒挥在了空中,韩义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还活着,晕过去了。”有人伸手测了一下的韩义的鼻息,“快,带走,疤哥还等着呢。”
不久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子外面,几个人便将韩义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