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繁星点点,秦楚在十多家酒吧徘徊,几乎是这边散场,那边又接上。
期间廖北给我打过三个电话,我报了地址,便切断了电话。
“我要为大家唱一首歌,名字叫解脱!!”秦楚手里举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的站在人群中。
四下沸腾,几个卡座里的人抬头,在看到秦楚后,小声议论。
“那不是当红影星秦楚吗?”
“是啊,是啊,她也来这种地方啊!”
“你以为影星能比咱们高贵多少?那个圈子里的肮脏,远比你想的还复杂……”
……
周围的人小声议论着,吴倩几次准备起身,被我拦下,“她现在需要发.泄!”
“发.泄?这可是公众场合,如果任由她这样胡来,那明天肯定上娱乐头条!”吴倩还是有些担忧,撇着嘴看向秦楚。
“她明天的头版头条肯定是上定了,但是标题到底是‘逼死落魄前男友’还是‘当红影星酒吧买醉’就事在人为了!”我说话间,落眼在挤在人情中的秦楚身上——骨子里多傲的一个人,偏偏活得那么卑微!
“你的意思是趁着她撒酒疯制造她不在场的证据?”吴倩脑子转了个弯,看着我,眨巴眼睛。
“嗯,如果再有个认证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最好是能证明她一下午都在买醉的那种认证!”我拿过面前启开的啤酒,笑盈盈的看了吴倩一眼。
我话落,吴倩捋了捋头发,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人群,扯着秦楚的手臂大骂,“这都一天了,你发什么风啊,从今天中午开始你就在喝酒,不就是你们上司有喜欢的女人了吗?你至于么?”
吴倩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但是听到旁人耳朵里,却偏偏非常有桃色新闻的卖点。
我抿唇,看着两人在人群中演戏,默默冲吴倩竖了一根拇指。
凌晨三点,秦楚四平八稳的躺在闹市中心的街道上,嘴里嘟囔着李航的名字,眼角都是眼泪。
“这怎么办?”吴倩俯身拽了多下秦楚的手臂,始终没将人拽起来,一脸惆怅。
“打个出租车把人送回去吧!”我叹息,看着秦楚的脸,隐隐觉得心疼。
“送她一个人回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吴倩担心的说道。
我默然,的确,现在的秦楚真不适合一个人独处!
可,我那边有廖北,怕是不太合适……
我正思忖,吴倩看着不远处驶来的卡宴努了努嘴,“廖大总裁来接你了,这女人我就带回家了!”
吴倩说完,向酒吧门口的保安招了招手,掏了二百块钱小费,让人帮忙把秦楚抬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离开,廖北刚好把车停下,下车,把外套披在我身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我其实自己打车就可以!”我说着,拢紧他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这难道不是一个追求者应该做的吗?”廖北笑笑,走到车前打开车门。
我上车,低头系好安全带,把头偏向窗外看霓虹。
廖北把车开了一会儿,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趁着红灯把车停下,“秦楚的事我听说了,那种场面,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吧?有没有被吓到?”
闻言,我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以前,在看到这样的场面后我或许是觉得无措,但是在监狱呆了三年,那地方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发生过。
我犹记得在刚入狱的第一个月,同狱房的一个女生,因为招惹了监狱里的大姐大,被几个人按在墙角打,硬生生被掰断了三根手指,那晚,女生哭的低吟,我钻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到后来,隔三差五那几个人便殴打一次那个女生,终于,那个女生忍无可忍在所有人都睡熟后自杀了。
因为她的死,我在那间狱房里整整半年没有安眠,甚至最后被发现得了抑郁症,后来换了个狱房,病情才渐渐好转。
“小小?”
我出神想着,廖北不知何时早已把车停到了路旁,伸手抚过我的额头。
我回神,下意识闪躲,后背抵在紧闭的车门上,长吸一口气,“我没事,就是想到一些事!”
“是关于秦楚还是关于苏家?”廖北眼底划过担忧,以为我是因为他们的事失神。
“都不是,只是想到些别的事情!”我摇摇头,重新端坐。
我说完,廖北把手落在我下垂的手腕上,顺着手背一点点把我的手握进手掌。
“小小,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凡事都有我,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廖北温温润润的说着。
我应声点头,催促廖北开车回家。
回到家,廖北停车,我先下车上楼,给吴倩打了一通电话,得知她们已经安全到家,心下松了一口气。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都让我感到压抑窒息,可各方面的原因,我只能挺着故作坚强淡定。
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会情绪,起身,走进浴室。
泡澡是很好的减压方式,尤其是在温水里倒入精油跟玫瑰花瓣。
我花了大半个小时准备,然后在里面泡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从浴缸起来,顿时觉得身心舒畅了不少,走到淋浴下冲了个澡,系了条浴巾,走出。
房间内的床头灯昏黄,因为刚刚进门情绪低落的缘故,就没有打开房间的顶灯。
我坐在床头擦着未干的头发,身后双人床上蓦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小小……”
我回头,廖北盖着我的被子躺在床上,眸底一片灼热。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错愕,惊讶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他。
“就在你刚才洗澡的时候,今天实在太累了,不小心躺下就睡着了!”廖北说的无辜,视线落在我身上的浴巾上,“你深夜穿成这样……”
廖北还没说完,就被我出言打断,“你大半夜的进我房间干嘛?”
“送花啊!”廖北翻身,从床头的地上拿起一束玫瑰花,递到我面前,“说好的送花看电影!”
我直直盯着廖北手里的花,手里攥着被头发打湿的毛巾,久久没有伸手。
“不喜欢?”廖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一脸挫败。
“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吗?”我问,伸手接过。
“我怕你再离开我!”廖北应声,素来冷峻的脸上扯出一抹不协调的笑。
犹记得,在我跟廖北当年恋爱的时候路过一个花店,我说想让他送我一束玫瑰花,他说那都是花里胡哨的东西,后来我还打趣,如果有男人送我,我一定跟那个男人走。
再后来,一语成谶,陈树在一个夕阳的午后送了我一束玫瑰花,我就果真跟他走了。
因为这件事,季皓多次对我戳之以鼻,他说:苏小小,你的爱情真廉价!
我没理他,也没告诉他,我妈当年就是因为得不到一束玫瑰花悔恨而终的,因为苏民成把她心心念念的玫瑰花捧到了另一个女人面前。
我接过廖北的话,起身插进花瓶,扭头,“以后不要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还不如请我吃一次龙虾来的实在!”
听到我的话,廖北微楞片刻,点头说好。
我希望廖北是我生命中不一样的那个人,是那个能跟我厮守终身的人,他的爱,让我安心。
我返身回到床边,看着还赖在我床上的廖北,“已经很晚了!”
“这是在对我下逐客令吗?”廖北提提唇,伸出宽厚的手掌,“把我拽进来吧!”
我握住他的手掌,还没用力,就被他突然来的外力扯了过去,面红耳赤的匍匐在他胸口,“廖北!”
“我在!”廖北嗤笑,吻在我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