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一屋子的人,纷纷看了木兰轻一眼,带着点警告,也带着点同情。
木兰轻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对这些目光不以为意,不就是点声响?这凤无扬还这般挑剔不成?
那上位者只是冷冷的扫了木兰轻一眼,眼底除了陌生和冷漠,还是陌生和冷漠,看似没有认出木兰轻来。
上完菜之后,凤无扬也始终没有异样。
木兰轻松了一口气,猫着身子就要跟一众人退出去。
就在木兰轻的一只脚刚踏出门槛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威严至极的声音,“你,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
凤无扬眉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这话一出,众人均是一颤,颤颤惊惊的回过头去,纷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寻去……
“我?”木兰轻很是讶异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睛。
没错,凤无扬用尊贵的小手指正指着的人,正是木兰轻。
“大胆奴才,还不跪下!”
木兰轻这动作,无疑是十分无理的,凤无扬身旁的老太监见状,立刻尖锐的叱喝了一声。
这叱喝,换来的是木兰轻的一声轻啐,她仰起下巴,一副高傲睥睨的模样,丝毫没有要下跪的举动。
她木兰轻,连天地都不跪,为什么要跪一个男人!?
笑话!
在这个陌生的异世,即使她毒华佗再落魄,也不至于朝任何人弯下双膝。
“大胆!”老太监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小太监,火气不由更打了几分,瞪着眼睛咬着牙,再次叱喝。
一屋子的奴才们,也纷纷为木兰轻捏了一把汗。
这小奴才,竟如此胆大妄为,看来,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在众人屏息以待之时,那一直沉默的上位者开口了,“没有听到朕的话吗?”
分明是极淡的语气,却带着极大的威慑力。
一句话出来,众人也不敢多言,立刻退了出去。当今皇帝凤无扬,因不近女色,向来都有些断袖之癖的传言,皇上说不定,是看上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呢,许是……
嘿嘿嘿,所以,走在最后面的那个老太监脸上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容,还很有眼色的,把门关上了。
一瞬间,乾善殿内便只剩下凤无扬和穿着太监服的木兰轻。
这男人,大抵是认出来了吗?这般正面看见了她的脸,若是认不出来,木兰轻就该要怀疑这凤无扬的智商了。
木兰轻索性也就不装了,摘掉了头上小太监帽,随手一声,双手环胸,懒懒洋洋的依靠在门槛上,一挑眉,柔声道,“留下我,做什么?”
“陪朕用膳。”凤无扬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却未直达眼底,眼底深处,依然是满满的冷意。
木兰轻一蹙眉,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须远离!
“谢了,但是不必了。”木兰轻扯着一抹笑容,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浅浅的叹笑,若有若无的檀香气味萦绕在她的鼻间,凤无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木兰轻猛的转身,映入眼前的,是离自己极近的一张脸,一张好看的,人神共愤的脸。
“皇后,不愿?”凤无扬低低的嗓音在木兰轻耳边响起,虽极为轻柔,但却带着丝丝危险的威胁意味,那灼热的眼神,好似只要她答一个不愿,就会立刻扭断她的头一般。
这男人!
木兰轻努力压下那窜起来的怒气,双手抵着凤无扬的胸膛,试图将他推远自己一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讪讪道,“皇上,我自然是愿意!”
凤无扬满意的点点头,悠悠的走到他的位置坐下,十分优雅的,用起了膳食。
木兰轻无言的翻了翻白眼。
凤无扬分明认出了她,却什么都不问?也不打算处罚她擅自出了冷宫?
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这男人太过深沉,木兰轻猜不透,也不想猜,既然现在凤无扬不打算问罪,那她就很安心的,吃上一顿就好了。
木兰轻大大咧咧的在凤无扬的身旁坐下,很不客气的拿起碗筷,就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
身侧的凤无扬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眼眸里带着一抹怀疑。
006
这女人,似乎和从前,大不相同,若是以前的木兰轻,现在此刻,该是颤颤惊惊的模样才对。
可,这张脸,分明是木兰轻没错。
凤无扬抿唇,把对木兰轻的怀疑藏进眼底,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他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轻笑来。
“没有人和你抢,慢些。”凤无扬说着,就拿着手帕,欲要替她擦拭嘴角沾上的酱汁。
木兰轻不耐的挥开那碍人的手,她真的是饥肠辘辘,这个木兰轻,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在被打入冷宫的那半年里,没有一顿是像样的饭,是以此时她才会这么没有形象!
形象,那是什么东西?填报肚子,才是王道!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木兰轻吃饱喝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扔下手中的骨头,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起身就要离开。
“皇后。”凤无扬皱着眉,轻喊了一声。
“做什么?”木兰轻停下脚步,莫名的看着凤无扬。
下一瞬,木兰轻只感觉手腕被凤无扬轻轻的握住了,那力道虽轻,却是她挣脱不开的力度。
“我受伤了。”
凤无扬抬眸,将自己受伤的地方伸到了木兰轻的眼前。
木兰轻皱起柳眉,很莫名的看着凤无扬伸过来的手指头。
“哪里?”木兰轻看是看见了,那白皙的食指指腹上,有一道极少极少,小道几乎是肉眼看不见的划伤,大概是方才她挥开他手时,被她受伤的骨头,不小心划伤的?
这么点小伤口,木兰轻不觉得是上号,于是她把这么点屁伤口忽略了,一个大男人,莫不是这点点伤口,都要呜呼哀哉一番吧?
“这里。”凤无扬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有些不高兴的将手指又凑近了木兰轻几分。
很明显,凤无扬口中所说的伤口,就是刚才木兰轻认为的,那么点屁大的小伤痕。
“你是豆腐做的?这点伤口,怎么了吗?”木兰轻意图挣脱凤无扬的钳制,当着他的面,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擦,这么点连血都不屑留出来的小伤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