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木青的目光投过来,微微的诧异,不明白岳紫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沉默。
岳紫月并没有回应那个目光,只是转动身体,背朝着闫木青的方向。
“有刺客,快保护四爷!”有人突然惊叫,所有的护卫纷纷起身护在闫木青的身边。岳紫月蓦地回头,看到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骑着马极速地飞驰而过,手中举着弩,经过闫木青身边的时候,一支箭飞也似的射向他,所有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岳紫月赶过去的时候,闫木青的胳膊上已经被箭刺伤,而那个黑影早已经疾驰的无影无踪。
“四爷!”薛超推开岳紫月,自责地看着手臂受伤的闫木青,“都是末将该死!”
“没什么大碍,不怪你!”闫木青的注视着岳紫月,看到她脸上那种近乎痛苦的神情,神情突然一松,仿佛胳膊上的伤口不足以让他注意。
岳紫月并没有留意到闫木青的目光,将一旁的薛超推开,“走开,让我给四爷瞧瞧伤口!”
听到岳紫月要为闫木青疗伤,没有人再上前阻拦,连珍溪和赛瑶也只是静静守在一边看着。有人拿来了药箱,岳紫月用剪刀剪开了衣袖,瞧了瞧依旧鲜红的血,她松了一口气。
“没有毒,只需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你们不必担忧。”岳紫月十分熟稔的将他的胳膊包好,皱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她不明白,既然已经决定让她回去,为什么又要伤害闫木青。
更让她不解的是,既然青鹰有机会杀了闫木青,为什么还要留他性命。
待赛瑶和珍溪重新簇拥在闫木青身边的时候,岳紫月再次退到了角落里,本来,许多的纠缠,她是不必参与的。
比如,在拿到玉玺前,她必须眼睁睁地看着闫宇年和闫木青其中一方失败,甚至丢掉性命。
一想到他们其中有一个会惨死在对方的手里,岳紫月的心剧烈地揪痛起来,她不得不把手掌放在胸口,以抚平那种前所未有席卷的伤痛。
在正午的时候,太阳已经变得十分的明亮,可是岳紫月依旧感觉从里到外的寒冷包裹着她,她抱紧胳膊,静静地倚在茅屋的柱子上,神情里,有一种她从来都不懂的忧伤。
视野里,春色葱郁,许多的桃花依次开放,那粉红色的花像云海一样染红了道路的两旁,紫色的野花像地毯一样铺在稍有些泥泞的地上,显出春天勃勃的生机。
可是原本瑰丽的一切,此时尽数失去了颜色,直到薛超喊了一声,“现在起身,争取在黄昏前到达右玉县!”
岳紫月木然起身,待走至马前,突然看到一双靴子停在视线里,岳紫月抬头,看到闫木青关切的目光。
“你没事吧!”闫木青替岳紫月握住了缰绳,“不如你去坐马车?”
“不用,只是有点累,等晚上的时候好好休息。”岳紫月头脑昏沉,过度的思虑让她无法在考虑说的话是不是发自真心。
闫木青十分果断地决定,“不行,你这样骑马有危险,还是去和赛瑶坐马车去吧!”
“不用!”岳紫月倔强的拒绝,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和赛瑶在一起,因为她担心,两人一旦言语不对,会把那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拆了。她不可能处处让着赛瑶,就算她是公主,她也没有理由因为一件事情就记恨个没完。
闫木青却不假思索地将马缰绳送到另一个士兵的手里,拉着岳紫月冲着马车走去。
待赛瑶听明白了闫木青的话,也十分绝决的回答,“如果她上车,我就骑马,我绝对不会和她同坐一辆马车。”
“不行,骑马有危险。”闫木青坚决地否决,用十分谦和的姿态望着赛瑶,“就当是为了感谢紫月帮我疗伤,公主还是让她坐马车吧!”
这本是看在闫木青的面子,赛瑶不满地瞪了岳紫月一眼,身子缩回了马车内。岳紫月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赛瑶,预想着会发生的景象。
扶岳紫月上了马车后,赛瑶并没有看她一眼,这本是不该发生的误会,岳紫月深思后才轻声地说,“瑶瑶,我真的去过太师府,只是没有找到你,无功而返。”
赛瑶的神情十分冷傲,冷哼一声,“这么说,我要是死了,还得遗憾我没有被你找到!”
“瑶瑶,你是公主,你心里明白你会没事的!”岳紫月听到她声音中带着揶揄,只好说出事实,赛瑶不仅没事,而且她的身边还有四皇子保护,这样的情境好像不必再记恨当初她没有救她。
赛瑶脸上带着失望,挑着帘子望着外面,“岳紫月,我最讨厌的就是朋友的背叛,你没有救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们已经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现在,你解释什么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再信你了。”
听到赛瑶说的这样的绝决,岳紫月也不能再勉强什么,唇角微微泛白,她苦笑一声,“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记恨我,就当我们从未相识吧!”
望着车帘外的赛瑶没有说话,身影稍带些哀伤,这让岳紫月心里更多了一份自责,能让公主哀伤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吧。
晚上到达右玉县的时候,赛瑶已经沉沉睡着,岳紫月也早就疲乏不堪,可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安然入睡,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怎么才能得到那块玉石,闫木青到底会把它藏到哪里。
“公主,下车了!”燕俊青在外面轻轻喊了一声,赛瑶醒来,看到岳紫月根本就没睡,回瞪了她一眼,然后挑开帘子先下了车。
岳紫月下车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一家郊外的客栈。客栈看起来不大,却足可以容下这三四十号人马。掌柜子看到有生意做,脸上的皱纹都堆成了花,忙迎着闫木青等众人进了房间。
因为闫木青受了伤,薛超扶着他径直上了三楼,连晚饭也是在楼上吃的。
为了方便照应,赛瑶和珍溪住在二楼最角落的一间房里,而岳紫月被安排在相邻的一间。房间摆设很是简陋,只有铜制的油灯和掉了漆的桌子,岳紫月摸了摸桌子,手上沾了薄薄的一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