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轻叹一声,“这些都不重要,言儿,玉石就在……”
话说到一半,黑影突然停下不说,只望着茫茫夜色高呼,“岳紫月,你不必躲在暗处,你出来吧!”
岳紫月心里一惊,她是如此的小心,怎么会被他发现?连闫木青也微微错愕,旋即听到黑影轻声嘀咕,“这丫头鬼的很,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她曾提过想要看看玉石!”
“连我也猜不到,她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闫木青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岳紫月就看到黑影在闫木青耳畔附耳轻语,说的什么她很难听清,再加上夜色掩映,她根本无法分辨唇音。
她愤愤地握紧一旁的树杆,“姜,果然是老的辣!”
“切记,万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岳紫月。六皇子的人就在身边,有可能府中也有潜伏,言儿你一定要小心提防。”黑影说完,轻捂着胸口咳嗽两声,闫木青忙从袖里取出两瓶上好的创伤药,“走时匆忙,只带了这两瓶药,师傅先拿着!”
“咳咳,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今天连夜就要出城,明日发丧回淮阳,师傅就不能陪着你了。”黑影望了望城墙的另一边,灰蒙蒙的夜色之中仿佛潜藏着万千的猛兽,他的眉头一皱再皱。
闫木青点点头,颇为伤感地说,“有两年的时间没和师傅畅饮过了,真希望有一天,我们师徒可以好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来日方长,言儿,男儿志在青云,万万不可以沉溺于美色与酒水中,否则,万事难成。”黑影说完,重重地拍了拍闫木青的肩膀,似有千言万语都蕴含在其中,“我走了,你告诉岳紫月,如果有一天她想通了,我可以收她为徒!”
说完,纵身跳下了城墙,片刻之后就悄无声迹,黑影走的如此仓促,这在岳紫月的意料之外,她想着黑影无论如何也会等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走。
隐身在树林里的岳紫月忙地折身,重新回到原点,解开缰绳复骑在马背上,静等着闫木青回来。
两人的马匹刚刚在夜色之中出现,一个黑影猛得就从暗处冲出来,岳紫月正要大叫小心,突然听到薛超闷声闷气地问,“四爷怎么能单独出去?最近璃京出现了许多边塞的高手,四爷要小心才是!”
“他怎么是一个人,难道我不是人吗?”岳紫月救了黑影还没有邀功,在薛超这个胆小鬼面前自然要炫耀炫耀,她扬着脸,鼻子朝天,却不料薛超对她视若无睹,仿佛是天上不小心泄露的一缕淡淡月光。
薛超牵了闫木青的马往府内走去,对身后呆怔的岳紫月毫不在意,这让岳紫月差一点就跳脚大叫,“这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五脏六腑皆被滚烫的血夜烧灼一便,岳紫月这才勉强安静下来,见无人理睬,也只好厚着脸皮进了四皇子的府邸。
“赛瑶公主呢?”闫木青本吩咐了薛超,让他保护赛瑶,另外准备好三十名护卫,准备明日一早赶往淮阳发丧,可是这会他却在门口。
薛超对闫木青独自外出仍然不悦,声音里带着几分暮气,“我另外派了人,况且赛瑶公主身边还有燕俊青,他是一等一的高手。”
一等一还被张太师的护卫拿下,那二等二会出现什么情况?岳紫月嘀咕暗讽几句,行至马厩,没人帮她牵马,她只好径自翻身下马。
“也好,不过以后万不能这样擅离职守,今天我就不追究了!”闫木青说完,就转身对岳紫月说,“岳紫月,你回卧房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办!”闫木青迈步疾走,仿佛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去办理,岳紫月哪就肯这么让他走,她迅速的跟着闫木青,“我,呃,失眠不想睡,不如四爷带着我出去走走?”
薛超愤愤瞪着缠人的岳紫月,一把拉开她,横在闫木青和岳紫月的中间,“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死缠烂打是什么意思?你救你的人,既然走了,就不该再在这里出现……”
“薛哥哥,你怎么这么凶,我好怕!”岳紫月嘟着嘴,对一脸狠厉的薛超发嗲,刚刚还冷漠如金刚的薛超突然撇撇嘴,“岳紫月,你到底是人是妖?”
沉默无言的闫木青没功夫和他们在这里墨迹,只摇头叹息一声,“我去书房,你来吗?”
“去,当然去,怎么不去!”岳紫月挤出一个假笑,故意打击薛超,见他对她也呲牙做鬼脸,岳紫月不加理睬,只是跟着闫木青往书房方向走去。
书房里依旧是离开时的样子,只有绿萍为一盏油灯里填油,见到闫木青和岳紫月进来,忙低头行礼,“见过四爷,见过岳姑娘!”
“你出去吧!”闫木青神色疲倦,轻轻挥手,绿萍应了诺,路经岳紫月身边的时候,只用十分特别的目光扫了岳紫月一眼。
那束目光,让岳紫月忽地想闫宇年,想起临走时对他许下的诺言。
闫木青拂开袍襟坐在椅子上,望着神情怔忡的岳紫月,“说吧,有什么要求?”
“啊?”岳紫月望了闫木青一眼,觉察到他的严肃,也不敢再随意乱说,只低声说,“没什么要求,只是想明日能跟随四爷一同去淮阳!”
“只是想玩?”闫木青弹去袍襟上的一根草芥,倏然抬头,目光投到岳紫月的身上,那分深邃立刻如化开的冰水,浇得她从头到脚的冰凉。
岳紫月忙解释,“不是,只是想送送静妃娘娘,毕竟她送了我……”
说到镯子,岳紫月忽记起镯子已经被珍溪拿走,只能低下头不言。
闫木青勾勾唇角,从袖里摸出一件东西放到身边的雕花红漆小桌上,“你是指这个?”
岳紫月抬头,看到桌子上放着那只碧绿的翡翠镯子,红桌衬着绿色的镯子,更显得清脆欲滴,仿佛有了流动的生命一般。
“你可以拿走了!”闫木青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镯子上留恋片刻,果断的收起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