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插画李姝静看过,画地十分抽象,是一个人孤独地站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下,树的两端有两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道路。
一条通往一片黑暗的深渊,另一条通往未知的树林深处。
蒙诗逸曾经说过,那张插画是苏尼尼和她男朋友分开时画的。
画里的人无论走向哪个方向,都是一片未知的空白,无论选择哪条道路,前方都是一片看不见的风景。
“看不见的风景……”
苏尼尼低喃出声,李姝静的话语似乎触发了她,某些潜藏在记忆深处的久远回忆。
“那是我和苏煜分开时画的……取名叫未知的风景,是因为,我以为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以后他的生命里将不会再有我的痕迹,他的以后的生活对我来说将是一片未知的风景,未知,而且不会再有我的参与。”
早晨的海风似乎有些微凉,苏尼尼伸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外套。
苏尼尼的解释让李姝静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
就像以前考试时解答散文题目一样,试卷的标准答案永远和作者的本意大相径庭。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就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未知的风景。
苏尼尼突然看了眼身旁的李姝静,似乎是害怕李姝静不喜欢她的啰嗦多话一般。
“尼尼,你和苏煜先生是快结婚了吧。”李姝静突然一脸八卦地看着身旁的苏尼尼。
苏尼尼瞬间就被李姝静打听八卦的样子逗笑了,苏尼尼脸上扬起一个柔和的笑容,说出的话语却给李姝静一种莫名悲凉的感觉。
“他确实和我求婚了,但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我配不上他对我的好。”
尽管苏尼尼在微笑,但李姝静却感觉到了莫名的难过。
“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没有配不配得上这种说法,不过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姝静……”苏尼尼轻轻叹息一声“我不是个正常的人,我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有些时候我发起病来见谁都会伤害,这样的我,迟早会拉着他陪我一起疯掉的。”
“和苏煜分开后,我从没想过我仍会和他产生任何交集,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发病,查阅了大量关于静脉注射死亡的资料和书籍,朋友怕我出事,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苏煜,请求苏煜前来照看我……那段时间,幸好有他,一直陪在我的身旁。”
李姝静听着苏尼尼的简述,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事,会令苏尼尼突然发病?
虽然苏尼尼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略过,但李姝静知道,事情并没有苏尼尼所说的那么简单。
“那尼尼你现在就这么和苏煜先生耗着?”
“对于苏煜,我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之前我试过很多次,无论我对他的态度多么恶劣,他都总是像看胡闹的小孩那样看着我,完全不给我说分手的机会。”
苏尼尼的形容令李姝静笑出了声,之前似乎蒙诗逸也这么形容过禹以惟。
“姝静,刚刚她说的话并不是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尼尼突然开口对李姝静解释,和李姝静的一见如故,令苏尼尼不愿意李姝静对她有所误会。
“我初中时和她是好朋友,有一次她说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结果竟然是去偷人家的东西,当时我和她都听到了有人过来的声音,她说她先去前面探路,让我留下来拖延住追我们的人,当时的我竟傻傻地信以为真,以为她会回过头来找我,结果我等来的只是校长、警察和我的妈妈,后来我被学校勒令退学,学校说不能容忍我这种品行不端的人。”
苏尼尼一直笑语着和李姝静说起她初中时被人冤枉偷盗的事,李姝静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那些都过去了,那些梦魇般的过去,都已经成为了你的曾经,现在已经不能够再伤害到你。”
苏尼尼嘴角的笑容似乎因李姝静的安抚而越发的苦涩。
“姝静,我还是个进过少管所的人,曾经我因为过失杀人,进入过少管所,在少管所里,我差点被人强暴,后来我得了抑郁症,身体也出现了各种病态问题,医生建议我保外就医,我这才脱离了那个地方。”
苏尼尼看向李姝静的目光带上了疯狂的诡异光芒。
李姝静突然伸出手去,给了苏尼尼一个大大地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