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的话,说的几人有些怅然,他们之所以会来找苏远的茬,何尝没有嫉妒的成分呢?
须知孙家是姑苏城内排得上号的富户,苏纤若更是整个姑苏城有名的美人,大家都是读书人,凭什么我就要寒窗苦读,而你就可以锦衣玉食,娇娘美妾?
想是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酸溜溜的望着苏远离去的背影,张铎慷慨激昂的说道;“你个小小的赘婿,有什么可骄傲的!须知我等读书人,当以气节为重!怀揣恢弘之心,不坠青云之志,它日金榜题名,封侯拜相,且看这小人还如何嚣张!”
“不错!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一个小人,不足畏惧!马上就是林园诗会,他若是敢来,定然让他羞愤难当!”
苏远自然不知道几人的踌躇满志,这会儿他已经回到了孙府,刚进门,便有青衣丫环来报。
“姑爷,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苏远点点头,转身去了孙纤若的房间。
苏远的印象里,他来孙纤若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见这个上门女婿在孙府地位之低。
此时孙纤若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卷书,仔细的看着,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淡淡的对着苏远说道;“你来了,坐吧。”
苏远单刀直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这些日子我需要出门一趟,想请你在药堂坐诊三日。”
坐诊?老实说,苏远是不愿意的,上辈子他就是个医生,勤勤恳恳干了半辈子,什么也没得到,这辈子,他已经不想再做一医生了。
“可以不去吗?”苏远叹了口气说道。
苏远的话,惹得孙纤若一愣。
“为什么?”
以往的苏远从来不会拒绝孙纤若的请求,如今苏远突然拒绝,这让孙纤若有些不适应。
苏远摇摇头,原身的记忆里,苏远一直对孙纤若唯唯诺诺,可以看出来,那个苏远是喜欢孙纤若的,只是自己却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太多感情。
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孙纤若对苏远不感兴趣,束缚他们的,只是那一纸婚约。
之所以当初苏远会跟孙纤若走到一起,无非是因为他曾经家族显赫定下娃娃亲的缘故,而且在虞朝极度讲究信誉,这才有了二人婚配的事儿。
苏远也不想一直在孙家待下去,先前出手,只是为了弥补前身的过失罢了。
孙纤若叹了口气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事情,你我都没办法改变,君如果有怨,纤若也理解,只是还请看在纤若的面子上,去药堂坐诊三日。”
苏远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会去的。”
次日一早,苏远便来到了太湖边晨练,经过这半个月的打磨,他的身体明显强健了不少,当然,那名老者也在。
“五禽戏真是精妙绝伦,老朽我自从操练了之后,身体轻健了不少,不知这五禽戏是何人所创?”
老者并不相信这样精妙的保健之法会是一个弱冠少年所创。
苏远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幼时遇到的一名医道大师教我的,他的名字叫做华佗。”
老者沉吟道;“华佗?没听说过。看来这华佗必是一位不世出高人啊!有机会小兄弟可要引荐一二。”
苏远心中暗笑不已,你要是能见到他才怪呢!
“好说好说,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为老丈引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离了太湖,苏远便往孙家的药堂走去。
“姑爷来了。”
大老远见到苏远,坐堂掌柜便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经过先前的小试牛刀,掌柜对苏远的态度改变了不少,明显要热情多了。
孙家百草堂在姑苏城名声颇大,一上午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直到午时才清闲下来。
吃过午饭,苏远搬了张藤椅放在门口,拿着一本书,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姑苏城是江南地带,春季多雨,特别是到了梅雨时节,太阳天就更加难得一见了,因此苏远各位享受。
暖暖的太阳,让他昏昏欲睡,他眯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一道急促、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将他唤醒。
“掌柜的,快!快救救我儿!”
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粗布长裙妇人,抱着一个总角孩童,匆匆往这边赶来。
掌柜不敢怠慢,急忙接过妇人手中的孩子,将他放在榻上,平躺着,伸手为他诊断。
“这是中毒了!”孩子脸色微黑,嘴唇泛紫,呼吸衰弱,掌柜很快就判断出来。
妇人急切的抓着裙摆,带着哭腔说道;“这...这我也不知道。”
掌柜掌柜摇摇头,再次为孩子诊断一番,却依旧查不出孩子所中何毒。
“姑爷,要不您来看看?”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掌柜的看向了苏远。
苏远立马从藤椅上站起来,人命关天,容不得他拒绝。
“哟,这不是苏远吗?怎么,你们百草堂没人了?居然让一个废物赘婿来看病。”苏远刚起身,一个万分讨厌的声音便传入他的耳中。
来人穿着青色长衫,身材瘦弱,年龄与苏远相当,一双眼睛却恍如毒蛇,直视一眼,便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人,苏远一下便知道是谁了,真是那先前哄骗苏远将林三觉之母接到孙家药堂的王三少,王子敬。
看到此人,苏远有种说不出的厌烦;“王子敬,你来干嘛?”
王子敬笑吟吟的拱手道;“子敬听闻苏兄前些日子治好了林氏的顽疾,特地赶来祝贺,想来苏兄医术超群,这样的小病,也难不倒苏兄吧。”
祝贺?尽说些鬼话。
“而且,没想到连唐兄也败在苏兄手上,子敬就更加敬佩了。”
苏远心中冷笑不已,你不提此事还好,既然你非要提,那今天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眼珠子一转,苏远心中已有了定计。
“此病,不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