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潇洒恣意,全因父亲母亲宠爱,天塌下来也有护国大将军的名号扛着,她便乐得自在和秦崖当一对京城小混混,也没谁敢打她的主意,所以权谋算计这种事,实在是不适合她,上辈子她最讨厌的,就是动脑子。
秦崖还因此嘲笑过她,只会动刀子不会动脑子的莽夫。
日头渐沉,叶依依心中也有了定数,要调查护国大将军一案,仅凭她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的,这其中水太深也太浊,先不说她无权无势,光凭脑子她也翻不了案。
“也不知道那个叫竹枝的侍女在哪·····”叶依依对着天空喃喃道。
“奴婢在此,听小姐指示!”不知何时,身后突然冒出一人。
“噗!”这一天,叶依依实在是受到了不少惊吓,她拍拍胸口使劲安抚自己狂跳的小心脏。
“你就是竹枝?”叶依依强装淡定的看向身后那人。
“是,奴婢在柴房当差。”说话的是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小丫头,穿着灰扑扑的衣裳,面容虽然清丽,却土头灰面的,十分不打眼。
“你在我身后站了多久了?”叶依依上下打量着她,这小身板看起来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啊,一定是她太大意了,想事情的时候太忘乎自我了。
“小姐坐在这起,奴婢就一直在暗处了,听见小姐找奴婢,奴婢便现身了。”
“咳咳咳咳咳!”这小姑娘武功了得!她父亲告诉过她,真正武功高强者,不是让你感受到她的内力多么雄厚逼人,而是无声无息,来去如风,让你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好吧,去告诉你家王爷,我答应他了。”叶依依点点头,突然涌上一种念头。
“王爷说,让我把这个给小姐。”竹枝从怀中掏出一个熟悉的锦盒,递到她面前。
“?”这不是今天慕长空给她的盒子吗,叶依依打开看,果然,那只镯子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叶依依想了想,既然他们是同盟了,礼尚往来,她也得给慕长空一个信物才行,便从头上拔下一支珠钗给竹枝,“把这个给你们家王爷,就说是我给他的信物。”
“是。”
“等等,”竹枝回过头看向叶依依,身子不自主一颤,这小姐的眼神,实在是太热烈了·····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你可愿来我身边做事,这样也方便给王爷传话。”
“奴婢听从小姐安排。”
叶依依像是捡到宝贝一般开心,她从小习武,最是欣赏武功高强之人,这个竹枝甚得她心。
摄政王府
“我就知道她会答应。”慕长空手中摩挲叶依依送他的珠钗,微微一笑。
“小姐还说,让奴婢留在她身边做事,方便和王爷传话。”
“哦?”慕长空收起珠钗,若有所思道,“那你便留在她身边,也好护她周全。”
“是。”竹枝双手抱拳作礼后,便消失在室内。
“王爷·······竹枝留在叶小姐身边,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竹枝可是您身边的第一侍卫。”丁一说道。
慕长空,点点头,又道,“应该把王妃留在我身边才安全。”
丁一:“·······”
叶府
“小姐准备准备,奴婢回来途中看了见宫中的车驾,恐怕是圣旨快到了·····”竹枝提醒叶依依说道。
真是贴心,叶依依越来越欣赏这个竹枝了,她含笑点点头,从太后赏赐的妆奁中跳出一支海棠金步摇簪上,又对镜描了描眉,涂了些口脂。
“小姐真是·····天人之姿·····”竹枝看着叶依依,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说完后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叶依依会心一笑,她们竹枝,不但武艺高强,体贴入微,还嘴甜!真是个绝世宝贝。
“圣旨到了,小姐,请您快出来接旨!”一个管事嬷嬷跌跌撞撞的跑进后院,请她出去。
“走吧。”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叶氏庶女蕙质兰心,贤淑良德··········特赐婚于摄政王慕长空,于本月二十五日完婚,钦此——”太监公公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叶府大院。
“臣女遵旨,***万岁万万岁。”叶依依接过柘黄的圣旨,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上辈子可从未有人用蕙质兰心,贤良淑德这样的字眼形容过她。
竹枝扶着叶依依起身后,从胸口掏出一个荷包塞到公公手里,道,“有劳公公了。”公公暗自捏了捏荷包,笑道,“哪里哪里,应该是杂家贺喜王妃才是。”说罢,把荷包收入囊中,暗自打量起叶依依来,这个庶女生的倒是不错,略施粉黛,便已容貌惊人,见到圣旨也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庶女········
叶依依哪知这位公公心中百转千回,兀自欣赏的看了竹枝一眼,又在心中的小本本用红笔给竹枝记上一笔,做事周到!
“摆驾回宫——”
“恭送皇上——”叶府的人跪了一地,除了卧病在床的小江氏,和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叶菲菲,叶府的人,都聚集在此了。
徐蓉跪在叶依依身后,气的牙痒痒,若不是这个野丫头勾搭上了摄政王,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不会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让这个野种进宫参加宫宴,当上王妃!她越想越气不过,越想越觉得这个王妃之位是叶依依从她女儿那抢过来的。
徐蓉咬着牙恶狠狠瞪了叶依依后脑勺好一会才回到自己院里去。
“依依啊,从今往后你便是准王妃了,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叶府,更是代表着皇家,不能像从前那般肆意了,你啊,要多学学规矩,往后去到王府,也好别落人口舌。”叶闫庄欣慰的看向叶依依,虽然这门亲事背后错综复杂,但再怎么说,他们叶家也算是出了一个王妃,说起来祖上也有光啊!
“女儿明白。”叶依依点点头。
“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明日你便去街上挑选一些首饰衣物,账目记在府上便好,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算是有头有脸,可不能让人笑话!”叶闫庄吩咐了人下去安排晚膳,又道,“你母亲的病如何了?可好些了?”
“母亲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身体依旧虚弱,仍需要长期调理。”
“唉,都怪我疏忽大意,让你母亲受尽委屈,晚膳时我去看看你母亲。”叶闫庄叹了口气,拍了拍叶依依的肩膀。
晚膳时叶依依并没有去打扰江氏和叶闫庄,她觉得,两人一定有许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