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坑没错。”易穆轻笑道,“那坑里却没有火,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爬上来了么。再说,江一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他忠心护主,我觉得他不该受罚,反倒该奖。”
“忠心护主,哼。”江陵冷哼,“忠心护主就可以把兄弟推出去背锅吗?我拿你当亲兄弟对待,这一点,他不是不知道。却还~”
易穆见他怒气不消,便道:“江一是慌乱之下才听了王坦的吩咐。就算罚,不也至于将他赶至王坦帐下,你这不是要去打王将军的脸吗?”
“我就是要打他的脸!”他愤愤道。
易穆有些无奈,便道:“这样吧,江一身为你的贴身护卫,却听命他人授意,该罚,就罚他十军棍好了。”
江陵怒道:“二十军棍。”
“好好,二十军棍。”易穆用像在哄小孩的语气跟江陵妥协。
到了这会儿,江陵心中的怒火才算渐消,他看了眼跪着的江一,冷声道:“还不下去领罚,再有下次,我留你不得。”
“谢公子。”江一起身。
门口的守卫兵进来带走江一,易穆趁机小声交代:“校尉说了,十军棍,下手轻点。”
江陵叹了一口气。
今晚的事,江一确实令他生气了,他知道江一是为了避免他和萧慕寒起冲突,可是他不该擅自决定,将易穆推到危险面前。
萧慕寒冷面王爷的称号在望京是出了名的,他既有心得罪,便想到了后果。
宴会之事,说到底,还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差点连累了易穆。
“以后老实待在军营,别到处乱跑。”江陵交代易穆,“尽量避着监军,千万不能与他起冲突,他不是你我能得罪起的人。”
易穆心想,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肯定得避着他,谁会嫌命长呢。
她问江陵:“既是你我得罪不起的人,那你宴会之举又是何意?”
江陵神色复杂道:“你不用知道,只需记住,避着他,别去招惹他。”
易穆点点头,复而好奇的发问:“你跟他之前有过节?”
江陵没有回答她的话,思绪像是飘到了远方。半晌,道:“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每个人都有些不愿意说出口的秘密,既然他不想说,易穆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军营的西侧有一个小房间,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现在是易穆的住处。
身为一个谋士,她能有一间独立的住所,算是很高的待遇了,这也给她平日里的生活省下了许多麻烦。
她刚回到屋子坐下,便听到了敲门声。
“谁呀?”易穆打开门。
透过屋里微弱的油灯光,她觉得门外站着的人有些面熟。
“易公子,我家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他递来一样东西。
易穆伸手接过来,发现是她呈递给萧慕寒的笔记。这时,她才想起,眼前这个看着面熟的人,是萧慕寒的护卫。
她顺手把笔记揣进衣袖,嘴里问道:“监军大人过目完毕了?”
“这些不是属下可以过问的,东西已送到,告辞。”说话间,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不远处,一人正负手而立,遥望苍野。
“爷。”来人对他施礼。
他颌首道:“起来吧,收下了?”
“是。”
“没说什么?”
“易公子看也没看,便直接塞进了衣袖。”
“退下吧。”
来人隐退在夜色中。
萧慕寒看向远方,脑海中幻想出她把东西随便塞进衣袖的模样,冷硬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还是那么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