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师容儿居然哭了起来,白如意也有些慌神,不知该做何应对,坐在一旁手足无措。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被师老爷子赶出去。
而此时,在师容儿的心中,白如意对她赠物表明心迹,也只是仙人的一晌贪欢,并不会与她长相厮守的意思,想到这里,师容儿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而此时,白如意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在她们所在的马车里施展了一个隔音结界,静静地在那里等着师容儿自己停下来。
在看到白如意对于自己的哭泣居然无动于衷的时候,师容儿也生起了几分悲凉。
白如意当然不知道,她本来送出香囊只是想要得个清净而已,却让一个女孩子为她泥足深陷。
之后的几天里,师容儿没有再与白如意有任何交流,倒是师远不时地会与他说话,但每一次离开,都会感叹一句“可惜了”,让白如意无言以对。
在车队行入丰都鬼蜮范围之内,白如意本以为鬼魂的暴动会更为猖獗,但却惊讶地发现,这本来应当是人间的极阴之地,却罕见地阳气充足,鬼魂虽然并不鲜见,但却并没有遇见失去神智的厉鬼。
丰都城城郊五十里处客栈之中,白如意来到了师远老爷子的面前,就如虬髯道士所说的,作为妖还是和人拉开距离比较好。
“白公子这是要来辞行?”不待白如意说话师远便先开了口。
说着,便将一卷书册放下,缓缓起身,白如意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夫子拿出戒尺要对她施于惩戒的画面,下意识地退后半步。
师远愣了一下,说道:“放心,就算你不能成为容儿的夫婿,老夫也不可能为难你这小辈。”
“夫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成为她的夫婿?”白如意眼中满是迷茫,只是,这时候说上这么一句话,让师远的脸色瞬间变了。
只见师远一拍桌子,一股无形的气势朝白如意压了过来,儒者修浩然之气震慑妖魔,百邪不侵,而师远能够成为一国国师,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本以为你是敢作敢当的君子,没想到确实敢做不敢为的小人!”
白如意素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本来她可以一声不吭一走了之,这样还省去了诸多麻烦。至于引路之恩,白如意已经救过师远他们的性命,双方可以说是财货两清互不相欠。
此时,师远这老爷子,居然莫名其妙地说她是小人,叫她如何能忍。
当然,要她用法术去攻击一个普通人,她还是不会去做的,但争论一番还是能行的,长久以来,反抗夫子挨了多少的板子,就练就了多好的口才。
只是师容儿却没有给白如意这个机会,进门来,将香囊送还给了白如意,那眼中满是幽怨之色,让白如意大呼受不了,心道这女人真是麻烦,却没有想过,她在心里头连自己也骂了进去。
“这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之理?”
“那白公子的意思是让我家容儿为你空耗年华?”师远已经有些怒不可遏,只是师容儿的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本狐……人也是知书识礼之人,东西既然是送出去了,你们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也就是说,你愿意对我家容儿负责了?”师远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负什么责?”白如意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并没有需要负责的地方。
这时候,师远要是还不知道这其中有所误会,那这个国师也就白当了,“白公子,赠人随身之物,约为婚姻,这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小生至南方而来,中原之地的规矩不甚明了。”白如意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师远有些无奈地看了自家孙女一眼,这一切源于误会,自然是怪不得白公子,只可惜了,本以为是天成佳偶,如今看来却是有缘无分。
师容儿哭着跑出了房间,白如意想要去追,却被师远给拦住了,“白公子去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总好过再会成仇吧!”白如意说着,便转身追了出去。
看着白如意的背影,师远喃喃自语:“楚地蛮夷,不服王化礼仪欠缺,但也有性情中人。”
却说,白如意追出客栈之后,根本没有见到师容儿的身影,在动用灵力感知之时,才发现感知被某种力量给压制,变得和普通人无异。
白如意也来不及多想,直接询问了一位路人,确定了师容儿的去处之后,还被很友好地告知,这地方有山贼出没,并提醒她赶紧将姑娘找回来。
白如意道谢之后也没做停留,直接使用了狐族的灵足之术,路人一眨眼,便已经失去了白如意的踪迹,想起,这已经是丰都地界,路人以为自己这是白天撞鬼,边赶忙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这丫头,腿脚怎的如此利索,难道她是书上说的女侠不成?”白如意暗自嘀咕,她这时才发现虽然和师容儿同行了不短的时间,事实上她对其并没有多少了解。
在穿过了一片密林之后,她终于发现了师容儿,只不过,此时师容儿正与一男子纠缠在一起,想起了路人说的话,白如意从林子里跳了出去。
“呔!贼子,安敢在此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白如意双手叉腰,学着话本子里面的戏文怒喊道。
那男子回过头,白如意只觉得他的面部轮廓有些熟悉,但脑海中却丝毫没有此人的印象。
“原来是与你相熟之人,那就好,快来……”
男子的眼神让白如意莫名地想起了她办成男装之时,想要劫她上山的山贼,顿时勃然大怒。
“贼子,居然敢小看与我,看招!”白如意说着并指为剑,朝前一指,一道紫芒至指尖而出射向了男子,男子单手抱着师容儿闪避,但还是被白如意射中了发髻。
白如意见一击之后,那男子依旧活蹦乱跳,索性放手施为,男子在紫芒之中闪转腾挪,由于要护着师容儿,他避得也有些狼狈,那一身儒袍,已经被划出了好几条口子,男子眼中满是心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