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陌上修罗

这号称“白日青衫”，出道三年，拿了公会三年金牌杀手奖，深受业界喜爱的年轻杀手正是十几年前流落街头，靠卖火柴度日的卡罗。当然，拿金牌奖只是因为卡罗工作积极，营销有方，收费又高，但论实力排行，那边的实力称号圣阶，卡罗只在公会圣道八阶位置，今天卡罗还因为自己的原因，失手丢了个大单，双倍赏金罚没……卡罗倒吸一口凉气，估计有他赔的了。

正说到卡罗准备金盆洗手回归乡里（逃避罚金），刚走几步，“格拉”“格拉”一四马大车扑尘而来，车上下来一人，上身赤裸呈现古铜色，带黄澄澄一面具，双手相合肃立，气场逼人。这晌午阳光正烈，年轻杀手卡罗眯眯眼，看清了来人，此时风起吹动傀儡，线把手指扯得有点紧。

“金面具“没说话，反倒是车上的马夫先搭话来。这马夫一人纵四大傀儡骏马，长的甚是精壮。“兄台，会长有令，我们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这次恐怕有急事，还是上马车来吧”，车夫面露难色，小心地瞥了一眼“金面具“。

卡罗知道金面具这号人物----外号“千手金面万合大无修罗上“、杀手公会圣道五阶，道上传言他天生怪力，铁拳有砂锅大，有人被砸一拳是当场命归西天，卡罗在公会也碰过他几次，知道是个狠角色，，公会派这号人物来接我，要跑咱也跑没马车快，要打更是打不过，且先跟他回去瞧瞧。

“走！“卡罗走上前，自己一跃上了马车。

金面具依旧没说话。卡罗寻思。你不说话你下车干嘛，耍帅呢？可不敢跟他进车里干瞪眼了。卡罗上到马夫位，跟马夫唠嗑起来。

车夫性子大大咧咧，很是随和，看起来就是一副面熟的模样。

“得，走嘞！”，车夫指间的线一甩，仿佛被上紧发条，傀儡马发起嘶鸣，扬蹄起土，不一会儿，马车哐啦哐啦又奔腾起来。金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应该已经钻进了马车里了。

车夫“龇牙咧齿”，十指齐用，十分吃力，汗水留下来也没得闲擦。“一般车夫也就使二驾马车，哪像咱使得是四驾，吃力是吃力，咱图个稳当！”

这四马两黑两红，一对前一对后，黑的皮发光滑如墨，红的似这秋后枫枣，黑中透红，红里发黑。马跑起来，后面就轻松了，车夫十指只剩两指在扯线，他头靠在隔板，轻抖着腿，半眯眼，悠哉。“好马！”卡罗夸道。

车夫还是眯着眼，但腿是抖得快了些，“兄台，吃烟？”他拿出盒卷烟，拉一根出来。

“别，别，哥，来，我帮你点上”卡罗知道他不方便点烟，就抽出卷烟给车夫点上了。

车夫抽完往旁边呼出，怕卡罗不习惯这味道。“舒服！”，车夫伸了个懒腰，傀儡马是照样跑着，“小伙子，今天咱高兴，就给你讲讲这驭马的学问。别看咱这大老粗的，衣装面容是无所谓，这四只马，渍渍渍，可讲究了。看这鬃毛，乌青浓密，贼亮实，！看这马蹄，白底碎花的！听听，听听，这多响，就这马车，别看没什么内饰，你要仔细看材质，那也是上等黄花梨。这套马车，可那全都是咱真金白银换来的。“车夫说的那是两眼放光，神情飞扬。卡罗配合地装出好想要啊好想买一套回家的表情。

“再说咱这行的，你以为简单啊？地位低且不说，这马尸是不如人精细，容易驱使，但是它重啊，只靠蛮力不行，还要有巧劲，才能四两拔千斤。我自幼学驾车，二匹马的傀儡车生意一直是比不上人正常马车好，后来实在顶不住，才去学了四匹马技，日子才算好起来。这世人啊，都好享受，没个四马六马，他们看不上！“

“学艺那段时间没少吃苦啊，这双手都粗得能磨。要让咱再来学驭人，指不定比你们都好。可惜了这双手，使不动了呀。“

“哥，要怎么称呼您？”

“叫阿力就好”

“阿力哥，别谦虚了，你才是圣道五阶、‘千手金面万合大无上修罗‘吧。“，卡罗打开隔板，看了眼车内，”那金面具就是你的傀儡。”

两人相视一笑，马车奔逸绝尘。

“兄台这单怎么好像做不成？”

看阿力哥吐露胸襟，卡罗也不再含糊，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本来要得手了，看到那人逃跑掉下的鞋子，破破烂烂，想起些许往事，就放过他了。”卡罗想起的是以前在街上卖火柴的时候，穿着爷爷不要的大码鞋子，还被大孩子抢去。“还好我办掉个冒牌货，解气。“

“没办法，名声一大，自然有人要模仿“

“想要来拿便是，我不打算做这行了“

“哦？“阿力甩了一下线，马车跑得更快了。车厢里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