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指上生红莲,一指朝卡罗刺来,却被人挡住了路,那人双目发绿,人中显现,以剑抵住大白的指剑,一袭青衫素雅高贵,竟然是晴儿!大白忙收回了剑势,指尖红莲闭合,他无奈地摊手:“不打了,不打了,弟妹叫我们不打了。”
“晴儿?”卡罗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晴儿的倩影,怎么回事!傀儡线已经断去,晴儿不可能会动的,“晴儿!你还活着!”卡罗凑上前,仔细地端详晴儿,甚至手抓住晴儿的肩膀晃动,可是晴儿却呆站着,没有应答,她的双矒绿光渐渐暗淡,最终重新变成无光泽的黑色,唇上的人中也再度消失。唯一留下的,是眼角划下的泪痕。生死相隔的悲痛让人崩溃,卡罗伤心欲绝,泪如瀑布而落,一念起是万水千山,一念灭是沧海桑田。
大白吟诗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请原谅我打破你的幻想,我看弟妹并没有生命的迹象,很可能是你刚刚调用了阴阳四合剑,在她血脉中遗留了一些尘力,唤醒了她的部分意识。这种现象叫回光返照,偶尔也有听说过,并不是什么死而复生的奇迹。”
卡罗擦拭了眼泪,“大白,我要跟你再打一次。你就用刚才那招‘太清红云’,我还有办法应战。”
“哈哈哈”,大白笑道:“好兄弟,你是想要我送你去跟弟妹团圆?那我可做不到。我谪仙人爱好自由,从不做别人强求之事。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若想要跟弟妹重聚,怎么不用摄魂之术帮她续命呢,就算你不会摄魂,还可以花重金雇人帮忙呀,这个经济实力你是有的。”
“没用的。落云观讲究道法自然,入观修炼伊始,已经做了无相法式,封器灼顶,舍弃重生之道。所以三年前的灭门之灾,对我,对落云观,对沧岚派,都没有回头路了”,卡罗捏紧了拳头,“星星不是太阳,它落下后,就回不到天空了。”
“哦?”大白抽出一张黄纸,以橙色心尘点燃,借着尘焰观察晴儿,通过这种手法可以见到心尘脉络、三魂七魄,还能分辨一个人是否是摄魂重生之体。果然,晴儿的体脉已经没有尘气,而丹田之心被用极周符封住,已无回旋余地。让大白惊讶的是,当他凑近尘焰,透着那黄灿灿的火苗观察晴儿,不经意一瞥,发现旁边的卡罗丹田之处,竟然有黄纸飘动! 黄纸入体镇丹田,是摄魂复生、维持生命的奥义所在!也就是说卡罗其实早就死了,而他自己却毫不知情。
此时卡罗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发亮产生反应的丹田黄纸,如同雷轰电掣一般,他呆住了,透着尘焰的光,卡罗看到大白身上丹田所汇,竟然也是一张黄纸。“大白哥,难道你是?”大白发现自己不小心也暴露了身份,疯了似的大笑,将自己的秘密全盘说出:“我李某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活了一千一百年,死了也有一千年,难道你没听说过东方诗仙么?”
“李太白?你就是上古时代,秀口吐露半个盛世的诗仙?”
“哈哈,难得你还听说过。最近这些年重武轻文,大家都只知道我剑仙的身份,说我十步杀人,一剑上天山,收取关山五十州,却没人想起我是个诗人,没人再吟唱我的诗歌了。说来惭愧,当年我为了多喝点酒,一直依靠诗迷们帮我摄魂续命,百年又百年,喝过了开元盛况、喝过了五代十国,想不到这一喝千年都过去了,我的摄魂师也换了十几个。”大白一边说话,一边顺手灭掉了黄纸上的尘焰。还好,卡罗此时只注意看晴儿和大白的尘迹,没有留意自己身上的黄纸。“所以你打不过我很正常,我比你多修炼了一千年。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走,我们且回去。”
翌日,清晨,大白意兴大发,磨墨而坐,画成《山母归来图》,伯爵喜形于色,剑圣的墨宝,很有收藏价值。据大白说这画还是因卡罗启发而作,原来昨晚跟卡罗交手,让他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卡罗仔细拿着画仔细品味,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绕素笺,展瀚海崇山依旧颜,怎一个好字了得。大白对大家讲道:
“我小时候很聪明,但是不喜欢读书,经常不上学,偷偷跑出去玩。一天,我又趁老师不注意,翘课出去在街上溜达。这天阳光明媚,照的人暖洋洋的,我想‘这么好的天气,应该多出来玩耍,享受一下阳光,整天在屋里读书多没意思?’
后来我走到了一条小河边,忽然看到河边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正拿着一根铁棍在石头上磨。我很好奇,于是就走过去问道, ‘老婆婆,您在做什么?’老婆婆回答说,‘我想绣花,但是家里没有绣花针,所以我要把这根铁杵磨成一根绣花针。’老婆婆说完,就低下头继续磨针了。
我听了这话是十分不在意,心想铁杵这么粗,怎么可能磨成细细的绣花针呢?老婆婆却说:滴水可以穿石,愚公可以移山,铁杵为什么不能磨成绣花针呢?只要我功夫下得深,铁棒也能磨成针!老婆婆的话,让我很惭愧,我恍然大悟: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读书不也应该如此吗?想到这里,我深感惭愧,于是赶紧跑回学堂,翻开书本,从此认真读书,再也不逃学了。这就是我和骊山老母的故事。”
“所以你成为了剑仙是吗哈哈!”伯爵打趣道,不过接着反应过来,“慢着,骊山老母,你画的是骊山老母?!”伯爵找大白入会时,就是看重了他和卡罗一样,是骊山老母选中的人,属于天选之子。可是大白之前却一直回忆不起骊山老母。方才听到的,如果真是骊山老母的故事,那么大白可能也记起了骊山老母的模样,虽然水墨画风格是难以呈现细致,如果用油墨作画,大白应该能够把她的画像画出来吧?
“快,来人啊!快,给白剑仙拿颜料!”
在李白认真作画之时,仆人给卡罗宣读了刚做好的“下九流”公会手册,按照剑仙大白跟各位首领的切磋结果,下九流的成员们也被划定了实力排名,这将在早晨的会议上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