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县的樊口,距离柴桑的京口,亦有千里之遥。
可大江贯通东西,滔滔江水,便是天然的通途。
郑锐随着诸葛亮,鲁肃乘大船顺流而下,短短时间之内便抵达了柴桑。
眼见港口在望,鲁肃忍不住焦灼,打量着远处,心中多有忧虑。
之前已经派遣前哨通禀吴侯,也不知道吴侯对于连刘抗曹有什么想法。东吴世家之中,多软骨头。想投降的人大把大把,也不知此次会不会有人前来坏事儿。
“砰!”
铁锚下水,在精锐水军的操持之下,大船已安然靠岸,不见丝毫震荡。
心中有事儿,脚下自然带风。
三两步之下,鲁肃已然跃下了大船,开始招呼船上众人。
“诸位还请下船,前往我府邸暂歇片刻。”
“我这就前往侯府,向吴侯禀报。”
说罢,急招身后家兵搭设栈桥,引刘备军众人下船。
“且慢!”
一个傲慢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噗通!”
还没有等鲁肃回头,一只大脚已然将搭好的栈桥踢翻,大量的船板落入水中,溅起数道水花。而身穿铁甲,手持长剑的东吴大将,率领亲卫,死死的挡住了大船的出口。
“我东吴水军,近期并无出战任务,何来大船进港?说不定,便是曹军奸细,窥探军港,待我上去探查一番!”
说罢,命人般来了上马石,轻轻一纵,便要上船。
“张承你敢!”
鲁肃目呲欲裂。
朝中统管内政的张昭,便是铁杆的投降派。但无论是投降,还是反抗,都需要吴侯自己来做决定。
今天,他的儿子居然敢公然阻拦刘备使节入港。这简直是视吴侯为无物。
暴怒之下的鲁肃,随手抄起码头苦工的扁担,向着张承的后背砸去。
“砰!”
一声轻响,两支铁枪已然架起了扁担。鲁肃一介文人,如何是如狼似虎的短兵的对手。
张承轻蔑的看了鲁肃一眼,忍不住哂笑一声。
“眼前既然是奸细的船,那么坐船回来的鲁大夫,自然不会清白到哪儿去。我要是你,就回府闭门自省,不再对江东政务乱置一言。”
说罢,不再理会鲁肃,脚踏上马石,纵身一跃,便要上船。
“哼!”
“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铁甲声声中,一只大脚从船沿伸出,重重的踏在了张承的脸上。
“砰!”
才刚不可一世的张承,如崩塌的山岩,重重的砸在了码头之上。一条正在撒尿的老牛,受到惊吓,猛然一窜,喷出一泡稀屎,全部呼到了他的脸上。
脚印,牛粪,鼻血,东吴什么时候有过如此狼狈的大将。
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了哄堂大笑。
而张承又何时受过如此的侮辱。瞬间,怒火涌上心头,将张昭当初的交代早就扔到了脑后。
“给我杀了他,我要他死!”
话落,手持长剑,状若疯虎扑向了站在上马石上的郑锐。
身边的短兵想起了张承平时的残虐,更是噤如寒蝉。一拥而上,森森长枪向着郑锐捅去。
可郑锐,能直面百万曹军,岂会畏惧眼前的数十个短兵。
脚下猛然一踩,坚硬的石条已然碎裂一方。
轻轻一碾,罡气勃发,碎石便如同箭矢一般飞射四周。
“砰,砰,砰。”
裹挟着罡气的碎石,重重的砸在胸口,岂是这些短兵所能承受的?
一众人无不轰然倒地,捂着胸膛开始哀嚎。
而张承,手中的长剑,才刚刺出,便被郑锐轻松写意的踩在了脚下。
即便是张承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挣扎,也纹丝不动。
“就这点本事,你也敢学人来挑衅一方使节?”
郑锐看着张承一张肮脏的小脸憋的通红,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随即飞起一脚,直取张承脖颈。
“砰!”
受到重击的张承,像头死猪一般,高高飞起,重重的落在了码头之上,不省人事。
要不是郑锐留力,恐怕早就魂归九泉了。
“即便张承是个废物,这位使节先生也太不把我东吴的众人放在眼中了吧!”
人群之中,一员小将施施然走出,轻蔑的看了一眼倒地的张承,满脸挑衅的站在了郑锐的眼前。
“凌统你快退下!”
见到事情有些不可收拾,鲁肃连忙上前阻拦。
“这是刘备大军的使节,受邀前来拜访吴侯,你怎敢坏主公大事!”
“大事?”
码头之上,凌统不屑一顾的哂笑一声。随手一招,一支长枪如同闪电一般飞射而过。
“砰!”
看都没看一眼,伸手一抓,便死死的抓住了长枪。随手挽了个枪花,长枪顿地,满脸战意的看着郑锐。
“主公的大事,岂是我一介武夫所能坏的?”
“但叫天下人不会小瞧我东吴男儿,才是我凌统的真正大事!”
话音刚落,叫好之声从码头之上轰然而起。
“将军威武!”
“将军武运昌隆,旗开得胜。”
无数炽热的眼神,盯着场中的二人,想让凌统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刘*使节。
似乎受到身后民众的鼓舞,凌统气势勃发,纵身一跃,长枪如鹰隼猎食,势不可挡的刺向郑锐。
“嗖!”
破空之声轻响,众人眼前一花,郑锐已然消失不见。
下一刻,人影已经出现在了凌统的身侧。后肘如同大枪,重重的砸向了他的腰身。
凌统心中惊悸,心知小瞧了此人,大喝一声,长枪猛然下压。
万钧巨力刺入上马石之上,人借地力,将全身团缩,万分狼狈的向后翻滚。
“砰!”
一声巨响,大肘扫过裙甲,身上的铁甲轰然爆碎,扯碎半片。
翻滚落地的凌统心头惊出了一头冷汗。
刚才这一下如果砸中,自己恐怕会被直接砸成两段。
可就算如此,心头也无多少畏惧,借着翻滚的空档,长枪猛然刺入地缝中。
码头之上,铺设的千斤巨石,直接被凌统挑入了空中,长枪顺势一粘,冲着郑锐的方向重重的砸去。
而凌统则如刺客一般,藏入条石之后。
长枪更是如同毒蛇一般,窥探着郑锐的咽喉。
“砰!”
人影一闪,下一刻,凌统已然被撞飞了出去。
一个凄厉的声音,瞬间响遍码头。
“甘宁,我誓杀汝!”
话音才落,起身的凌统,看着码头上宛若地陷的大坑,以及双手鲜血淋漓的甘宁,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