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三竿,喜鹊喳喳。
尉迟风院子里已经站着十二人,除了郭德,还有他兄弟郭刚一支十人小队。
但今天,这些精兵集合在院子里却没有往日出战时的英气,而是嘻嘻哈哈,手里还提着包吃的,氛围轻松,像是要跟哪家闺秀姊妹联谊相亲。
尉迟风见大家那说说笑笑,毫无军纪军风的模样就厉喝:“你们干什么呢?!这一个个手里拿着什么玩意!”
“报将军!是牛肉!”
“什么玩意?!”尉迟风抓了一包拆开,真是牛肉。
将士们偷偷笑。
“大人。”郭德手里还提着两壶酒,“山里哪有什么妖怪,这都是老百姓看着什么树枝儿摇,听着风声儿啸,自己给吓出来的。这平日军纪严格,兄弟们也少出去郊游放松,难得有这么个出公差的机会,让大家去山里放松放松。”
这是真没当正经差事啊!
“你们当老子去郊游的!”尉迟风大人立时厉喝,“把东西放下!”
“是!”所有兵士略带委屈地把牛肉原地放下,再次挺胸肃立,脸上已没了玩笑的神容,只有军人肃穆的风姿。
尉迟风没好气地看看大家:“即便没妖怪,这天降流火还是要去看的!若有残留天石,还得带回来,不能给老百姓私自带走,这玩意价值连城,堪称国宝,必须归朝廷所有,你们懂吗?!一群没文化的东西,平日让你们多读书都没长耳朵吗!”
将士们一听天石价值连城,堪称国宝,一个个又肃然起敬。
尉迟风没好气地瞪大家一眼,随即,转身大喝:“喂!你在老子房顶上躺一夜了,就这么点破事儿,王大人还派个高手来监视老子了?!”
大家这一听,立时神情收紧,彻底没有方才的悠闲,一个个精神拎起,紧紧盯视尉迟风喊话的方向。
只见,那黑压压的屋顶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黑滚滚的头。
“噌噌噌噌!”一把把明晃晃的刀亮了出来,如同一头头猛兽亮出他们尖锐的獠牙。
凛霆钧晃晃头,不爽,没睡饱。
他站起来,一纵而下,身形利落,黑衣飘摆,落地时,阳光投在他身上,照出了他衣袖上的黑龙暗纹。
“大内!”尉迟风已是一声惊呼而出。
立时,郭德郭刚兄弟也面露吃惊,纷纷让兵士收起了刀。
乾朝穿衣颜色都有讲究,身上花纹更是分了阶层。
比如这龙纹,百姓是决不能用的,即便是尉迟风这样的守城大将。但是,却有一个部门的衣袖上,能绣上与衣服同色游龙暗纹,但你若是细看,这龙无爪,爪子的部位用云纹覆盖。
这个部门,便是大内。而只有大内有身份的密探,才能穿这暗龙军衣。
“你不是王胖子派来的?!”尉迟风一不小心,王胖子说漏出口。说完,还心中懊悔了一下,怪自己总是心直口快。
凛霆钧面无表情,满脸心累地看看众人,从腰间扯下一牌,放到尉迟风面前。
尉迟风定睛一看,令牌做工相当考究,纹理看似黑桃木,周围又是一圈龙纹。大内可用龙纹,可见他们在朝中地位之重!龙纹中央,刻有两个黑金大字:九门!
尉迟风暗暗吃惊,双手抱拳:“敢问兄台名讳。”
凛霆钧放回腰牌,眸光黯淡地看尉迟风:“懒得说。”
“你什么态度?大内了不起啊!”郭德的兄弟郭刚是个暴脾气,当即吼了出来。
尉迟风立时扬手,让自己兄弟止言,三分笑看凛霆钧:“好,那请问这位懒得说兄弟缘何昨夜在本将屋顶一夜?”尉迟风虽然也是个暴脾气,但也是有勇有谋,并非无脑。若无触及底线,朝中谁也不想得罪大内。
凛霆钧淡眼看尉迟风片刻,转身:“出发!”说罢,已率先大步离开。
“噗嗤。”郭德笑出声,“这个大内有意思,嘶……大人,这京城只有八扇门,什么时候多了这个第九门?”
尉迟风微微眯眼:“你们是不知,这第九门及其神秘,知之甚少。因为他们专查……”
“什么?”郭德郭刚两兄弟异口同声地问。
尉迟风神色肃穆起来:“疑难杂案,怪力……乱神!”
郭德郭刚兄弟听罢,心中惊异。
尉迟风定睛看前方,这懒得说定是被那流火山妖引来,这九门消息截获之速,让他也是惊叹。
营门外,马已备。
尉迟风与其部下齐齐上马,英姿飒爽。
凛霆钧起身一跃,竟是反坐于马上。
郭德看见又是一声笑:“大内不会骑马,倒是新鲜。”
郭德一说完,凛霆钧竟是仰面躺于马背之上,一脚缠住马镫,一脚横放马背,姿势极为悠闲。
郭刚好笑看凛霆钧:“喂,懒得说,你这样骑马不怕摔下来吗?”
凛霆钧双手枕于脑后,闭眼,薄唇里只吐出淡淡两个字:“带路。”
“嗤。”郭刚已是分外看不惯这装吡样的凛霆钧。
尉迟风只是看一眼,便扬鞭策马,一声令下:“出发!”
“啪啪啪啪。”一对马队便齐齐整整出了兵营,排成一线飞驰林间。
朗日高照在屏山两个村子上。
南村的村民在纷纷围观莲悠悠后,扫兴离去,很快,莲悠悠是个傻姑的消息也随风迅速传开。
田间地头里,村口茶馆,莲悠悠这个傻姑成了今天最热门的聊资。
“你们说,何老秀才家到底造了什么孽,自家儿子是傻子,捡回来的,又是个傻姑。”
“诶~~~我觉得这是福气,村里哪家姑娘愿意嫁他家傻子啊,现在可好了,白捡了个媳妇儿。”
“对对对,老天爷很公平哪,傻姑配傻子,天造地设啊。”
“哈哈哈哈——”
“别笑了,大家别笑了。我听说北村的刘猎户死在山上了!”
“什么?刘猎户?那个北村一霸的刘强?”
大家立刻凑在了一起,鬼鬼祟祟,自带阴森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