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
章宪的“克星”
林帅坐在办公桌前，用力敲打着键盘。午饭后是困意袭人的时段，大家基本都在座位上小憩，或似睡非睡地上网淘个宝、聊个天、玩个游戏，整个公司都很安静，键盘敲打声显得密集而响亮。
小雁从办公间鬼鬼祟祟探出头，向小红使了个眼色。小红刚修完年假，带着媳妇去了趟普吉岛，玩得畅快淋漓，此时还没有调整过来。他懒洋洋站起来，知道关键时刻还要自己这个“男八婆”出山，问清楚怎么回事。
他先慢悠悠接了一杯水，故意喝出响声，然后磨磨蹭蹭路过林帅的办公桌，想引起她的注意。林帅手指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小红想道：“帅哥”这双手也没什么女人味，虽然细长，也很白，但是骨骼太大，汗毛也很重，还不如黑龙伏燨的“猪蹄手”看着有食欲……
“有事吗？”林帅头也没抬问道。
“没事，最近工作态度积极端正啊！看看你打字，都赶上速记员了！就是力气有点大，我怕老板心疼键盘，所以过来看看！”小红笑道。
“我练过九阴白骨爪，梅超风那个级别的，用来防身！至于键盘，你不用财迷心疼，我早换成新款抗造的了！”林帅拿起键盘让小红欣赏。小红眼前一亮—— 纯正的蒸汽朋克范儿复古键盘啊！
“蒸汽朋克”—— steampunk，由蒸汽steam和朋克punk两个词组成 。具备的特点就是想象力、怀旧、承前启后、拼凑出的美学。 这款键盘虽然不是小红的菜，仍旧打眼而前卫，比较符合林帅自身的后现代+纯古典杂乱混搭的风格。
“哇，真不愧是女汉子啊，不，应该说是女壮汉！”小红由衷赞道。
“大中午的，不和媳妇视频，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小红笑了笑，一挑眉毛：“最近我不在，有什么好消息吗？”
林帅继续打字，面无表情道：“那还用说，姐姐我看中的，什么样的帅哥不是手到擒来？！”
“不吹牛能死吗，在自己人面前能不能真诚点！”小红鄙夷道。
小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回来那天不就知道戴瑞克和她表白的事了吗？”
“当然——“情定蟠龙岭”嘛！这件事早就传到咱们公司群qq上，我在普吉岛就知道了，还发微信和帅哥道喜来着。就因为知道，所以才奇怪，明明陈大帅哥应该高兴得飞到天上去了，怎么还能一脸正经，坐在这里打字？”小红感到很奇怪。
“这就是你不了解女人的地方了！越是想不正经的事，越要一脸正派的样子，否则让人看出来影响多不好。而且你看每次帅哥说起正经事，不都是嬉皮笑脸的？这就是属于她独特的表达方式，对吧？”小雁说完，林帅赞许地向她竖起大拇指。
“能透露下是什么不正经的事吗？”小红来了兴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能说吗？”小雁看着林帅。
林帅仍旧没抬头，手指却停下来，严肃地说道：“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儿呗！”
“怎么，对方都表白了，饭还不算熟吗？”小红奇怪道。
“这只能说是刚刚淘好米，放在锅里，距离饭熟了还差着好一大截子！”林帅坚定的面孔又流露出斗志昂扬的神情，小雁和小红歪倒。
伏燨也觉得不对劲了，囚牛一向稳重周到，不会不打招呼离开好几天。现在灭妖擒魔的一线工作，由伏燨来做绰绰有余，老大留在人间无非是听听歌，看看戏，图个乐呵。一星期眼看着就过去了，囚牛连个微信也没发，这就不正常了。青鸟跳着脚在囚牛家客厅着急：“我说了有问题吧？！我的直觉最准了！要不是你总说没事，我早就出去找它了！”
“谁也没拦着你！老大有多大本事你最清楚，小心翼翼又鸡贼，警惕性还挺高，能伤到它的东西不多，除非——”伏燨本来不那么在意，但是转念一想开始担心起来。
“除非怎么样？”青鸟急忙问到。
“除非被暗算了！”
“哇，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动龙族老大，惹了它倒不要紧，可还有那么多兄弟啊！九条龙聚在一起，简直就是《复仇者联盟》啊，地球还不熟了！这个人真不简单。”青鸟声音尖细，一惊一乍的。
伏燨暗想，自己一直守护登城，很多年没有大的差错，只因龙族名号太响，兄弟又多，但凡冒泡儿挑战的，只一条龙出手便能摆平，很久以来便没人敢公开叫板。
而外人不太了解，兄弟多了，性格各异——正所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它们之间其实是很少往来的。几千年前一场恶战，更令几条龙分崩离析，各自远行。
伏燨曾经与老七狴犴脾气相投，但是自己暴怒之下，咬断了它爪子上的一根筋，芥蒂由此而生，伏燨尽量远远避开。
龙族并不团结，也许龙本来就是一种孤独的生物吧！囚牛有心改变这一点，听说最近几百年一直在努力，效果基本上等于零，伏燨还笑话它人类当久了，变得婆婆妈妈的。
言归正传，到底是谁暗算了大哥？它现在怎么样了？龙族九兄弟之间互有感应，虽然没有细致到感同身受，对方的死活还是知道的。老大肯定活着，身在何方就不得而知了。
伏燨对青鸟说道：“这几天你也没闲着，一直在偷偷找它吧！快回宿舍睡一觉，今天换我去找！”
青鸟摇头：“我就是干这个的，这和时候让我睡也睡不着，你找你的，我找我的，有了线索互相微信吧！”
映罗山水帘洞，囚牛的爪子基本上恢复了人类手的正常样子，只剩无名指的指甲有点奇怪，白果精很郁闷，这最后一点毒素，说什么也去不掉了！自己的能力就到这里。虽然囚牛一直劝她说自己没事，出去有人问的话，就说是灰指甲就行了！自己这副老头子的模样，有点小毛病，在人间显得更真实，谁都不会怀疑的。可是白果精仍然嘟着嘴，快哭出来了！
“这点病都治不好，又没人说你，还有脸哭！”章宪在一旁讪笑。
“我很努力了，但是最后这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
章宪一下子打断：“行了，你还呆上瘾了！不是吃垃圾食品就是看什么动漫展，你到底是来治病的还是出来旅游的！”
“我又没见过！我这一千年都没离开过银杏树附近一公里的地方，登城那么好玩，我就偷偷从手机里看到过视频，我知道自己是植物，要专心修炼，不能到处跑，但是有了机会见识一下也不行吗？这次出来呆了几天，下一次又不知道几千年以后了！虽然我不喜欢你，当然你对我也没好感，但是看在你这几天带我吃吃喝喝的份上，还是谢谢你的！”小女孩说完，跑到瀑布前，透过水帘望向外面不再说话。
章宪愣了愣，不去看小女孩，转身朝囚牛走过来。囚牛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老七和老八一样，性子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火爆！
“你要回家去了？”章宪问道。
“嗯，这几天不在，伏燨或许能沉住气，估计青鸟要炸毛了。”牛教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一个看上去温和优雅气度不凡的老教授。
“好，你有微信吗？加上我，有事联络！”章宪掏出手机。
“你就不能直接给我打电话吗？我这年纪——”囚牛正要抱怨被章宪打断。
“少来，谁不是一大把年纪！应该与时俱进了老大！喏，这是我电话号码。”章宪递给囚牛一张名片。
囚牛笑呵呵接过来：“那我就走了！你保重，还有——”囚牛略一沉吟，“你和——”
“不用说了，我和伏燨之间——说实话——这要看它了，那个轴脾气，自己想不通，怎么劝也没用的！但是自家兄弟，它有困难，我能袖手旁观吗？别瞎操心了，赶紧回家！”章宪摆摆手。
囚牛一笑，走到小姑娘身边告辞，随后化作一团黄色烟雾消失在洞中。
小女孩背冲章宪挥了挥手：“咱们也走吧，天黑之前应该可以送我到碧凌寺。”
章宪撇嘴道：“折磨我这么多天，这时候想回家了？想得美！”
小女孩惊恐回头看着章宪：“你想怎么样，老爷爷一走就现原形了，露出自己的嘴脸了？还能吃了我吗！你不要以为吃了我，就能增加功力，我就是死了也会想办法让你天天拉肚子爬不起来！”小女孩说完闭上眼，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