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凤脸色有点白，还是强笑道，“皇上在说什么？”
说着，和旁边侍女使了个眼色，碧桃果然端上了一杯清茶递给她。
宋丹凤端着茶，笑道，“皇上要不要尝尝，这是上好的金骏眉……”
北堂辅黎看了一眼，并不接，只找了个位置坐着，看着她的眼神看不出情绪。
宋丹凤手有些酸，看着北堂辅黎的眼神也有些怯怯。她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惹得这位皇帝不满了。
北堂辅黎看着宋丹凤表情难受，心情也没好上分毫，“搁下吧。”
宋丹凤把茶杯放下，勉强笑道，“我伺候皇上更衣可好？”
北堂辅黎轻瞥一眼，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宋丹凤看着皇上阴晴不定的脸，心下有点发虚。然而年轻皇帝不怒自威的模样折煞了她的心肝，他似怒似嗔的眉眼清隽，薄唇微抿，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腿软俯首称臣。她咬了咬唇，上前迈了一步，指尖颤抖得拂上绶带……
掌教嬷嬷曾经说过，服侍皇上只需要把握一个词，“若即若离”。
宋丹凤轻轻垂下眼帘，她的衣服上熏的是果香，相信皇帝定然会喜欢。果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揽了去。
然而她的笑容还没散开，就僵在了嘴角。
“呵，托老师的福。”北堂辅黎把她推在了大床之上，帝王清冷的眉眼间没有一丝情意，“传朕旨意，宋贵人贤良淑德，才貌俱佳，封为宋嫔。”
说完，少年皇帝就离开了储秀宫，连多余眼神都没留给她。
宋丹凤抓紧了床下被子，看着北堂辅黎离去的身影，表情复杂。
这个喜怒不定的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碧桃在一旁看着两位主子的互动，心惊肉跳，却还是开口强笑道，“祝贺主子，没侍寝就有这份殊荣，娘娘还是头一遭呢！”
宋丹凤眼睑半阖，烛光打在她脸上，有些晦暗不明。
“殊荣……我宁可他在我枕边睡上一夜。”
“碧桃，他长得真好，是么？”
……
早朝之上果然一片喧闹。
“皇上！这刚入宫就封为贵人已经逾越祖制，没侍寝就封嫔……这……”尚书大人顿首，摇头道，“您还年轻，即便再宠爱，也应当注意分寸啊！”
北堂辅黎坐在上位，看不清表情，开口有几分冷肃的味道，“是么？”
这语气实在不像是喜怒不定的皇帝，尚书大人收了声，不敢说话。
上位似乎笑了一声，他手指轻扣着龙椅扶手，“老师，你说呢？”
陶潜稚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字，有一时的呆愣，他上前一步，缓声道，“尚书大人说得在理，皇上尚且年幼……只是若皇帝喜欢，注意分寸即可。”
说了就和没说一样。本来尚书听见陶潜稚表明态度，脸上颇有几分喜色，又听后一句转折，胡子都翘了起来。
皇帝没有听到满意答案，还想继续，又听见北堂修开口道，“不知道风相如果有心上人，会如何对他？”
陶潜稚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抿唇道，“现在在朝堂之上，摄政王问问题之前应当注意场合。”
北堂修却不理会，只道，“风相还没回答我问题，焉知不是和朝政有关？”
陶潜稚还想拒绝，北堂辅黎抢先开了口，“老师，你就说吧，朕也想听听。”
无奈，陶潜稚思量片刻，只得开口道，“他要什么，我有什么，他求什么，我给什么。”
没想到向来男女情事缘浅的陶潜稚会有如此发言，朝堂瞬时一片寂静。
半晌，听见北堂修抚掌笑道，“好一个求什么给什么。既然风相作为一国首辅尚且如此，更何况皇帝年纪轻轻，自然是求什么给什么。”
这话是看着陶潜稚说的，对象却是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只是想劝慰一二，没想到这话题反倒惹来皇帝，摄政王，首辅的同时攻讦，汗流浃背，只好道，“是微臣冒昧。只是礼不可废……”
北堂辅黎还沉浸在刚刚老师的寥寥数语中，听到尚书还在谏言，想到老师一直让他克己复礼，只好点点头，“知道了，朕会注意的。无事就退朝吧，老师来一趟御书房。”
退朝的时候，北堂修有意无意地往陶潜稚身上投来淡淡一瞥，等他抬手的时候，只能看到北堂修迈腿离开的模样。
陶潜稚看了看他，跟着李公公进了宫。
刚到御书房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抱住，陶潜稚微怔，听见少年特有的沙哑声线，“老师，我想你了……”
陶潜稚皱眉，把少年的手拿开，“皇上现在应该注意形象。”
少年的手劲比他想象得大，能感觉到自己的背喷上了温热气息，“老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还当我是你学生好不好？”
听见小皇帝任性的话，陶潜稚不由失笑，他从来都是这样，总是不介意表露自己的情绪。
陶潜稚拍了拍他的手当安慰，刚想说什么，身子却一僵。
小皇帝因为身高的缘故，头埋进了他的颈窝，而他的手更是伸进了他的衣衫之中。
“皇上。”
陶潜稚不知道这时候开口明显是催情剂，果然就感觉到他的手更加颤抖，而撩开衣袍的动作也更加迅速！
“曜儿！”
陶潜稚鲜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北堂辅黎果然因为他的话停下了动作。
还没等他松懈袭来，小皇帝就直接把人转了个方向！
这次他的动作更加直接！
如果刚刚可以当做是小朋友的玩笑，那么他埋头于他的胸膛，咬着他锁骨的行为就可以确定这个人真的是……
陶潜稚没有推拒，他只是垂着手站在原地，“曜儿，你当真要这样吗？”
语气里不掩饰他的失望。
北堂辅黎的动作一顿，看着陶潜稚清冷的眉眼没说话。忽然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他咬了咬唇，把那繁复的官服一把拉开！
里面是白净的单衣，还有他梦寐以求的雪白肉体……
他近乎贪婪地吮吸着老师的味道，没留意陶潜稚的脸色越来越白……
“咳、咳咳……”陶潜稚掩袖，再次张开的时候，雪白单衣上是斑驳血迹，鲜红欲滴。
北堂辅黎被眼前情景所骇，不敢再有丝毫动作，陶潜稚的咳嗽并没有因此停下来。
北堂辅黎连忙帮他套上衣服，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师，“是不是受风寒了……”
陶潜稚没说话，只背对着他咳嗽。
“老师，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半晌，他听见少年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