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云馨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云嘉书究竟会在白狼和彭棕年之间如何做选择。
可云嘉书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好再问下去。
当天晚上,军医又来看云馨的伤势。
换过药之后,云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她很想醒过来,可是就是那么奇怪,无论云馨怎么使劲,她都从梦中醒不过来。
这一晚上,云馨几乎噩梦连连。
好容易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云馨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好半天,忽的,她身子猛的一抖,僵在了床上。
这,这不是她的房间!!
云馨下意识转过头来看,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民房,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云馨被吓得不轻,好在她身上的衣服都还在,完好无损。
云馨心跳的厉害,她憋了一口气,挣扎着坐起身。
可是一起身,却止不住的头晕目眩。
云馨忽然就想起昨天半夜半梦半醒中那股好闻的味道,是有人往她房间点了迷魂香吧。
云馨有些沮丧,她如今警戒心降低了,这点道行也能放倒她。
可她一个小女子,和人无冤无仇的,又是在这陌生的地方,谁会用这种法子掳她?
云馨心里心乱如麻,正想着,门口忽然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一个年轻男人,一身粗布衣衫短打扮,从外头进来。
云馨戒备的看着那个男人走到自己床前,男人脸上挂了笑,面皮白净,倒是生的好相貌。
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闲适,一点儿都不像个劫匪。
云馨冷冷看他,一个字都不肯开口。
男人便笑道,“你就不打算问问,我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云馨心头闪过一道影子,疑惑道,“你是白狼的人?”
男人一惊,继而赞叹道,“想不到就连云嘉书身边的一个姨太太都这么聪明,可见云嘉书不好对付。”
顿了顿,男人好奇道,“可你是怎么猜出来我是白狼的人?”
云馨道,“我和云嘉书来宝清,一共就一件事,那就是剿匪。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绑架我的其他理由。”
云馨一面说,脸上便有轻蔑之色,“只是我不曾料到,向来义薄云天的白狼,居然会做这种下药劫人的下三滥之事,劫的还是女人。如此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年轻男人盯着云馨的眼眸看了一会儿,忽的一笑,眼眸里便有星光,“让夫人失望,的确是我的不是。只是,是他云嘉书先拿自己的姨太太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不过是顺其自然做实了这名头而已,有什么不对?”
云馨一愣,诧异道,“你,你就是白狼?”
男人点点头,正色道,“如假包换。”
云馨忽然就没话说了。
这算个什么说法?
云馨走神的功夫,白狼也顺势打量了一把云馨。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看过了,可白天再看,白狼还是觉得惊诧,云嘉书的姨太太,居然是个这么小的小姑娘。
长的倒是挺漂亮的。
可她成年了吗??
云韶元父子的底细,他多少清楚一些。
他只是听说云嘉书一直不成婚,可没听说他喜欢这么....小的小姑娘。
白狼的眼神落到云馨脸上。
可她能一下子就猜中自己的身份,那就不该被小瞧。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白狼有些好奇。
云馨直白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白狼一愣,“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云馨摇摇头,道,“云嘉书来宝清的路上,那样大张旗鼓,你不会得不到信儿云嘉书要来打你。你既然能从宝清县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绑走,那就证明云嘉书的动态,一直都在你眼里。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云嘉书压根也不想和你打。由此推断,云嘉书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应付彭棕年。假如你知道上述所有,按照常理来说,那你就应该闭门不出,让云嘉书找不到,把问题扔给云嘉书去苦恼。可你还是绑了我。你这样一反常态,是因为什么?你不会真的想和云嘉书硬碰硬吧?”
白狼被云馨这一番话惊着,愣了好半天才道,“夫人该不会以为,我打不过云嘉书吧?”
云馨当然知道,说白狼是土匪,可白狼手下已经有万把人,早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军阀了。
云馨便止不住笑,笑够了,云馨反问白狼,“那你觉得,你打得过云嘉书吗?”
白狼又是一愣,被云馨这问题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可这小姑娘,也太看不起他了吧。
白狼才要辩驳,云馨道,“彭棕年想要借你的手除掉云嘉书,若是云嘉书除掉了,我想你也没有好日子过。我很早就听说过白狼的名号,知道白狼是个义薄云天豪情万丈的侠士。既然如此,你和云嘉书作为局中人,就更应该克制冷静。毕竟乱世出英豪,你若是想在这乱世有所为,是不是得谨慎一些,找个可靠的合作对象。”
白狼眸子一缩,不可思议的看云馨。
这小姑娘,该不会是猜到他绑架她的真实意图了吧。
的确是有人找上他,给了他信息要他绑架云馨。
而且那个人还许诺,会给他云嘉书的内部情报,好叫他打败云嘉书。
白狼眼眸里闪过一抹光线。
他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你是何江晏的女儿,当初为了保住城池和数万百姓,不得不嫁给云嘉书。我敬佩你这份胆识和义气,不管我为什么绑架你,如今姑娘既然已经在我这里,那便是自由的了。姑娘有没有想过,这也是个逃脱云嘉书的好机会。”
云馨一愣。
“你什么意思?”
白狼扬了扬嘴角,意有所指,“姑娘想要自由,我可以帮你办到。”
这话,像魔咒。
她想要自由吗。
她想要离开云嘉书吗。
她想。
云馨眼眸微落,遮住了眼眸中的伤感。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不能离开云嘉书,我的位置就在他身边,我哪里都不能去。”
云馨说话的时候,一脸平静,平静的像是一个已经过完半生的老太太。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我的父兄,我和我的父亲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云馨看向白狼,道,“如果今日天下太平,你要还我自由,我对你感激不尽。可我们身上都烙了这个时代的印记,不管走到哪里,若国家不安,何来我们的立足之地。”
白狼一震。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一个小姑娘嘴里,听见这么一番话。
他当初落草为寇,不也是被形势所逼么。
后来他渐渐发展壮大,不再是那个草头土匪,他所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获得更大的力量,去做更多应该做的,正确事情吗?
他不也幻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别人心目中的英雄,为别人遮风挡雨么。
白狼脸上有些烧。
他第一次后悔,他不该绑架云馨。
可他也庆幸,若不是绑架了云馨,他不会知道自己格局原来这么小,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
白狼忽的站起身,出了房间。
他本来想放了云馨,想找个法子把她送回去。
可就在这当口,外头看守的兄弟一脸紧张的跑进来,低声道,“不好了,官府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这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