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馨有些吃不准云嘉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自打那晚,云馨给云嘉书缝合了伤口,她便再也没管云嘉书的伤口。
反正有医生,也不需要她操心。
可是现在,半夜三更的,为什么要让她看伤口?
云馨挑了挑眉,不会是.....
画面想一半,云馨猛的摇摇头,自己否决了自己。
云嘉书怎么可能勾引她!!
云馨不自觉笑出来,笑自己异想天开,而后便拿了创伤药,老老实实去了云嘉书房里。
彼时云嘉书已经脱了外套,只着个白衬衫。
可是云馨一眼就能看见,原本受伤的那里,白衬衫处透出许多脏污。
云馨一愣,也没多想,下意识就去解云嘉书的衬衫扣子。
结果解开衬衫一看,云馨这才发现伤口长得不好,有些化脓。
“这是怎么回事??你没换药!”
云馨有些心疼,白瞎了自己缝的那么好看的伤口。
云嘉书本来想解释,为了掩人耳目,他便没换药,只是让沈明廷每日给伤口消消毒。
可谁呈想这伤口居然发炎化脓了。
可云嘉书到底还是没解释,云馨也就自己去找来医药箱,然后拿酒精先擦洗了伤口,将脏污清理干净,这才重新擦了药。
处置完伤口,云馨随意在桌上揪了两页纸,慢慢给伤口扇风。
云嘉书道,“这是干什么?”
云馨道,“早点让药干透,你好方便睡觉。”
说罢了,云馨又吩咐道,“今晚睡觉上身不要穿衣服,不要让被子蹭到伤口。从明天开始你要按时按点天天换药,促进伤口长好。你还年轻,这类伤好愈合的很,若是因此留了后遗症,那要亏死了。”
云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和,有些絮叨,像母亲,又像个老大夫。
云嘉书一愣,看云馨的眼神便有几分疑惑。
云馨却没注意这个,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白瓷瓶,想了许久,狠了狠心,将药放进了云嘉书的手。
“这药,给你了,记得按时换药!!”
云馨心痛的不得了,不想再看见白瓷瓶,转头出了书房。
第二日去上班,云嘉书把创伤药带去了办公室。
沈明廷一看见那药,便笑起来,“还是二太太厉害,要不然我也担心您那伤口会发炎。”
云嘉书没说话,看了一眼手里的白瓷瓶,转身将它放进了抽屉里。
“彭棕年派来的那几个人,怎么样。”
沈明廷一听云嘉书问这个,便皱眉。
“他们几个,我听您的吩咐,把人安排进了作战处和指挥处。结果这几个人,平日里做惯了官老爷,没什么真才实学,直把咱们的人折腾的够呛。底下的人一片怨声载道,可都知道这几个人不能轻易得罪,只好吃哑巴亏。”
云嘉书一条腿跨坐在办公桌桌沿上,随手拿了桌上要他签字的文件起来,看一眼沈明廷,又低头看向文件。
“听说方老四给你难堪了?”
这方老四,大名方学武,是彭棕年二姨太家里最小的弟弟。
靠着姐姐和巴结姐夫的本事,这方学武居然也混到了警备处长的职位。
提起方学武,沈明廷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阴郁,随即恢复正常。
“大少不必担心。我知道方老四给我难堪那是做给大少看的,只要大少不往心里去,属下没什么。”
云嘉书签了一本文件,放回到桌上,这才抬起头来。
何止是难堪。
那日方学武要擅闯云嘉书办公室,恰好云嘉书不在,沈明廷便来拦,方学武二话不说,直接扇了沈明廷一个大嘴巴。
当时好多人都在场,都看见了。
云嘉书几乎是当时就知道了。
云嘉书抬起头看沈明廷,拍了拍沈明廷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快到联席会议的日子了吧。”
沈明廷道,“就是后天。”
云嘉书眼眸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光芒,“叫你准备的死刑犯,都准备好了?”
沈明廷道,“大少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全都是穷凶极恶,身上背了至少五条人命以上,等着枪毙的死刑犯。”
沈嘉书轻不可闻的叹口气,垂下了眼眸。
云韶元的军政府,每个季度都有一次各部门的联席作战会议。
这一次,是春季联席作战会议。
只是这一次因为有外人在,云嘉书故意将会议内容设置的简单许多。
那几个彭棕年空降来的军事主官便有几分轻蔑流出来。
什么北地最年轻最厉害的指挥官,不过如此。
会议流程走完,方学武先是坐不住,站起身来。
“要我看,你们这联席会议也太小儿科了,不必再接着往下开了。要是叫我姐夫知道,你们如此糊弄人,必定是要生气的。云司令,还请你认真整改,不要自欺欺人。”
说罢,方学武拿起军帽就准备走人。
云嘉书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不紧不慢的出声,“方处长,且慢。”
方学武突然被点名,一脸的不高兴,转过身来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云嘉书道,“本次会议,还有最后一个项目,还请方处长稍安勿躁,您一定会满意的。”
云嘉书面上带了笑意,态度恭敬。
方学武就是再不满意,也只好耐着性子又坐了回去。
“到底还有什么,快一点儿!”
方学武不满的嚷嚷,他一来河池,就瞒着家里找了一个舞女金屋藏娇,他可没工夫跟云嘉书在这里耗。
云嘉书看一眼沈明廷,沈明廷会意,打开门出了会议室。
不多一会,沈明廷就带着几个囚犯走了进来。
方学武一愣,下意识去看和他一起被派到河池的几个人。
便有人发问,“军团长,这是什么意思?”
云嘉书也不说话,沈明廷打开手里的卷宗,开始念这几个人的审判文书。
一共五人,都验明真身,被判了死刑,准确无误的。
待沈明廷念完文书,云嘉书便道,“今日联席会议的最后一项内容,就是由军事作战人员,亲手执行他们的死刑。”
云嘉书话音落,会议室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下一秒,方学武猛的一拍桌子,吼道,“云嘉书,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嘉书挑了挑眉,“方处长,是何意?”
方学武便骂,“难道犯人就没有权利吗!你今日如此虐杀犯人,来日里,我定要去我姐夫那里告你一状!!”
“虐杀??”
云嘉书冷笑,道,“方处长这话,我不明白,何来虐杀之说?都是正常执行死刑,只是执行人员换成在座的各位,何来虐杀?”
云嘉书一面说,一面挥挥手,沈明廷便亲自端上来一个托盘,上头放着一把枪,一把匕首。
“方处长大可以看看窗户外头,这五个杀人犯的家属已经在外头等候,等着收尸。我大法院的执行法官和公证人员也列席。我云嘉书手下,不养废物,连个杀人犯都不敢杀,若是将来上了战场,面对千军万马,又该如何?”
顿了顿,云嘉书看向方学武,“怎么,方处长堂堂一个警备处长,居然不会杀人?”
“你放屁!!”
方学武被激怒,猛的站起身来。
沈明廷立即端着托盘走到方学武面前放下,云嘉书立即道,“那请方处长做示范,大家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