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下了一夜,即便已经天光大亮,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房间内的床上微微隆起了一团,床上的人正在酣睡,这时却是一声春雷将柳婉儿惊的坐了起来。
吓得拍了拍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仿佛才将因为惊雷而惊慌的心给安抚下来。
只是这一刻没来由的慌乱却是怎么也安抚不了。
此时屋外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柳婉儿知道自己这院子里面只有自己和丫鬟水秀,也就没有理会,就那般从床上起来,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额角似乎还没有的那一滴汗渍,柳婉儿弯腰梳妆台的下面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盒子来。
盒子打开,里面只是放着两样东西,一个有着许多划痕的龟甲还有几枚字迹不是很清楚的铜板。
柳婉儿将龟甲和铜板去了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微微闭上了眸子,凝神静气。
突然,柳婉儿抄起三枚铜钱飞快的投入了龟甲里面,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咣啷咣啷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面响起,让原本着急进入到屋子里面的水秀停下了脚步,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当、当、当,三声,铜钱落在了梳妆台上,柳婉儿将铜钱理顺,看了看上面所显示的卦象,好半晌之后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说道:“凶卦。”
飞快的将龟甲和铜钱收拾了,柳婉儿转过头去看着丫鬟问道:“何事?”
水秀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说道:“前边院子传话过来,说赏春宴姑娘断不能再缺席了。”
柳婉儿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对着水秀说道:“梳妆吧。”
柳婉儿发现自从今晨醒来之后,自己叹气的次数比以往一年的都多,心中的那一份郁结却是怎么也叹不出去。
水秀的手法很是熟练,很快就将柳婉儿的发髻给梳好了。
洗面、上妆,换上嫡母送来的衣服,习惯性的带上了面纱。
水秀看着柳婉儿面上的面纱想要让她将面纱摘下来,毕竟这也算是小姐第一次出现在京中拿着贵女面前,怎么样也要惊艳一下不是么?
只是在张嘴一瞬间就接收到了小姐冷冷的眼神,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柳婉儿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水秀,冷声提醒道:“低调做人,高调做鬼。”
这可是柳婉儿从无数的经典宅斗剧里面总结出来的道理。
她不过是一个庶女,也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就想着在这后院里面生活到及笄,然后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相夫教子,这样子安静顺遂的到老。
她一点也不想再过上辈子那种惊险刺激的生活了。
每天妖里来,鬼里去的,随时生活在生死边缘。
看着水秀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柳婉儿这才带着丫鬟一路从尚书府最是荒僻的院子向着前院方向走了过去。
才将将到了前院,就听到了花园里面传来了女子娇俏的笑闹之声,柳婉儿徐步走到了凉亭里面,对着凉亭里面的众人行礼道:“公主金安,各位姐姐安。”
凉亭里面的众贵女仿佛没有看见福身行礼的柳婉儿一般,继续谈笑着什么。
柳婉儿看着上手的玉公主微微抬手的动作,起身来,到了自己嫡姐身边站着,却也不敢坐下。
却是这时,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