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玄将这一路上的见闻奇事一一说给孔婉儿听,尤其是如何遇见费无极,如何大战三足乌凰,又是如何逃脱等讲的特别仔细生动。只听得孔婉儿欣然神往,不住的惊叹,不由得对费无极充满了好奇之感。
“那个费无极当真如此了得?看他年纪轻轻,不像有多高的武功术法。”孔婉儿纳罕道。
“不可以貌取人。当今适逢乱世,英雄辈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不乏青年才俊,少年英雄。费少侠又是当今五隐圣之一的剑圣高徒,更是了得。没有他,爹爹这条命说不定就丢在赤岩山了,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呀。”
“嗯,既然他对爹爹有救命之恩,也就是对婉儿有救命之恩。为了感谢他呢…..我就亲手给他做几个小菜吃吧!”
“几个小菜就算报恩了?哈哈…那样也好,我家婉儿做的菜可不是一般的好吃呀。”
“那可不是?我做的菜可是除了爹爹之外还没第二个人吃过呢,他能吃上他才是有福气呢!”
“对对..我家婉儿的手艺天下无双,是那费无极有福气。哈哈哈..”孔玄笑道。
妇女俩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孔婉儿道:“女儿明天再给您送药来,爹爹您早点休息吧。”孔玄答应一声,看着孔婉儿走出房间。
回到自己闺房,孔婉儿便开始琢磨,明天要做些什么给费无极吃,寻思着要怎样探问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不知道费无极会不会给自己讲,他又会不会是拒自己千里之外还是对自己………。痴痴的想着,不觉红晕满脸,两耳发烫,再也不敢多想。
翌日晨时,暖阳初照。孔婉儿手提一个木盒走进孔玄的房间。她先拿出汤药给孔玄喝下,又拿出饭菜放在桌上。然后孔婉儿坐在桌边,呆呆的不说话。孔玄早看出女儿的心思,说道:“婉儿做的这几道小菜,飘香扑鼻,可比那汤药好吃多了。你昨天不是说也要为费先生做几道小菜吗,让爹爹看看,是给爹爹做的好还是给费先生做的好?”
“爹爹”孔婉儿撒娇道:“当然是给爹爹做的好啦。”
“那为何发呆呀?”
“女儿担心见到费少侠不知说些什么,他会不会搭理女儿。”
“我的婉儿又聪明又懂事,长得又漂亮,还会烧一手美味小菜,天下有谁会不喜欢婉儿呢?”
“爹爹!不跟你说了。”孔婉儿提起木盒跑了出去。
孔玄望着门外女儿的背影,微微含笑,又似有所思。吃完早饭,孔玄吩咐下去,不许有人来打扰,他自运功疗伤。在此间隙,孔玄一直在思考,自从洛邑归来,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奇异之事,好像有何联系,尤其是在赤岩山遇到三足乌凰,此神兽极少在人间出现,每次出现,必有天下纷争。上一次出现正是武王伐纣之时,再上一次出现则是上汤灭夏,承影剑出世,不知这一次天下又有何种事端发生。三足乌凰的出现是否与承影剑再次出世有关,还是一种巧合?那么费无极,孔玄突然心中一震,费无极为何出现在赤岩山,难道他也是为了承影剑?不可能,作为剑圣的高徒,在剑湖池万剑峰什么样的宝剑没有,更何况剑圣已铸有湛泸、泰阿、纯钧、工布等名剑,没必要再觊觎承影剑。也许费无极的出现是一种巧合。
孔玄一边运功疗伤一边不住的思考,心神不得片刻安宁,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巳牌十分,看看窗外,日将中天,他叹口气,心道:“过些日子伤好后再向费无极问问吧。”
这时孔祥送来午饭,孔玄简单吃了一些,便躺在床上睡去了。
日落时分,孔婉儿来到父亲房间。
孔玄问道:“费先生可爱吃你做的小菜?”
“嗯!我看费少侠伤的挺重的。”孔婉儿问非所答,似有心事。
“三足乌凰乃是上古神兽,不知为何又降落人间。费少侠为了救我才受伤如此严重。”
“费少侠倒没有提三足乌凰的事。他只跟我说剑湖池的山水秀丽,鬼魅无论。其中有一座山峰叫万剑峰,高耸入云,峭壁参天,山环水包,云雾缠腰,就好象整个山峰漂浮在半空中一样。山峰中洞窟万千,有大有小,每个洞中都藏有一柄宝剑。每柄宝剑都有属于自己的有缘人,缘分到时,或是有缘人去寻剑,或是宝剑去寻有缘人,自此人剑终生在一起,人在剑在,永不分离,就像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一样…….”说到这孔婉儿突然脸一红,转身望向窗外,眼神中浮现向往的神色。
“剑湖池是福地洞天,能到那里的都是有仙缘的人。”
“如果有缘,女儿也想去看看,即使受尽人间所有辛苦,我也愿意。”
“傻孩子,为父怎么舍得你去受苦。去那里需要缘分,强求不得,到时能去则去,不能去该放弃就放弃。”
“缘分也是要争取的,费少侠到我们家说不定就是缘分呢。”孔婉儿噘嘴嗔道:“不跟你说了。”转身离了孔玄的房间。
次日,孔婉儿先到父亲房间问了安就到费无极那边去了,直到哺时才又回来,一进门孔玄就发现孔婉儿双眼有些红肿。
孔玄关切的问道:“婉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还哭了?快告诉爹爹,在朝歌谁还敢欺负我孔家的女儿。”
孔婉儿道:“没有,没有谁,是费少侠………”
“什么?是费无极?他敢欺负我女儿,我去问问他为什么…..”孔玄急道。
“不是,不是费少侠,是他师妹….”孔婉儿也有些着急。
“是他师妹?费少侠师妹来朝歌了?”孔玄有些狐疑。
“不是他师妹,是费少侠和他师妹…..也不是….是…..”孔婉儿更急了,有些语无伦次。
“费少侠和他师妹怎么会惹着婉儿?”孔玄迷茫了。
“爹爹,你听我把话说完了好不好?”孔婉儿嗔怒道:“是费少侠今天跟我说起他当初在剑湖池学艺时,他们是兄妹的一些往事,我听了很是动容感触,那么好的一段感情……”
孔玄长舒一口气,笑道:“是爹爹有些急了,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孔婉儿继续道:“费少侠至今还怀念他和师妹一同学艺的时光,给我讲他们在万剑峰穿行纵跃,在剑湖池的湖面上踏水而行,上天与飞鸟为伴,下水与游鱼共行,自由自在。我要是能跟他们一样该多好。”这时孔婉儿的眼神尽是向往之情,一颗心也已飞往那个神秘的剑湖池去了。过了一会儿,孔婉儿舒了一口气,续道:“费少侠说那是他一生最美好的日子,我问他为何要离开剑湖池,为何没有跟他师妹在一起。费少侠听了,只是避而不答,我想费少侠一定有难言之隐,不情之请。后来费少侠说,师妹和他师弟成亲了,但是费少侠还是忘不了他师妹,虽然不在师妹身边,费少侠还是想着师妹过得好。爹爹,你说费少侠是不是一个有情有意之人?”
孔玄微微笑道:“婉儿正式为此流泪吧?”
孔婉儿点头,又说道:“费少侠武功如此了得还是忘不了情。人世间,纵使武功、术法多么高强之人,在情字面前也都和凡人一样。女儿心念之事是如何解费少侠的相思之情。”
孔玄听着女儿的心声,一直默默无语,他也回答不了情为何物。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婉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爹爹,我回去了。”孔婉儿向孔玄辞别出去了,只留下孔玄一人独自在空房。孔玄心道:“莫不是婉儿对费无极有了爱慕之情?”孔玄长叹一声,女儿大了,他也不知该如何。
随后几日,孔婉儿早上给孔玄送药、做菜,到了傍晚再来看孔玄,都要讲费无极跟她说了那些趣闻,有时候说的眉飞色舞,有时候却郁郁不欢。孔玄看在眼里,表面欢笑,心中却又一种莫名的忐忑,是怕失去女儿,还是怕女儿从此改变,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转眼间半月过去了。这一日,孔婉儿把饭菜和汤药放在桌上,对孔玄道:“爹爹,您自己先喝药吧,婉儿有事先出去了,不配您说话了。”
“有何要紧的事,不能跟爹爹说……..”孔玄问道。
孔婉儿笑而不答,直奔了出去。
转眼间又过了半月,孔婉儿欢跳进孔玄的房间,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一进门就喊道:“爹爹,费大哥答应教我剑法了。费大哥说他在剑湖池修习过天下各种剑法,我想学哪种剑法他就教我哪种剑法。费大哥还说,当今天下,诸侯列国,论藏剑,只有咱们卫国孔家能与剑湖池不分伯仲。”
孔玄乍一听,怎么不叫费少侠而开始叫费大哥了。为了不使女儿尴尬,孔玄还是说道:“费少侠严重了,若要论起天下剑道,有谁敢和剑湖池相比。费少侠要教你剑术,那是再好不过了。”
“婉儿其实最想去剑湖池去看看。”孔婉儿如此说,其实另有深意。她是想,如有朝一日,能和费无极成其好事,跟他去剑湖池拜见剑圣。
孔玄哪有不知女儿心意的,他自知女儿从小腼腆,从不轻易吐露心声。这次和费无极初见,短短十数日,便生了倾心爱慕之意,不只是费无极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更是女儿已然长大,情窦初开,到了爱的年纪。于是孔玄微笑道:“剑湖池非一般人去得,女儿想去还需找到有缘人呀。”孔婉儿见父亲已知自己心意,霎时红晕满脸,低声道:“女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