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还未开口，林湘的眼泪反倒先落了。

“修泽哥，我先出去了。”

“不需要，先把早餐吃了。”

说着，顾修泽脱了外套，将林湘推到沙发边，把保温盒在茶几上一层层铺开。

遂后目光才落在程佳身上，冷漠又疏离。

“你来做什么？”

程佳攥着手指，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着，喉咙里更是堵的说不出话。

这一刻，她只感到了自己的多余。

顾修泽素来闻不惯办公室里有异味，特意把茶水间和休息室放到单独一层。可为了林湘，他竟可以忍受着满屋子的饭菜味办公。

可见他对林湘的感情。

“辞职。”

程佳放弃了，她的解释对顾修泽来说，一文不值。

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落在他皱起的眉眼中。辞职这种小事还用她一大早特意来说明？是故意在他眼前晃悠来了吧！

而且脸色那么差，还挂着黑眼圈，瘦瘦巴巴的，没吃饭吗？

蓦地，顾修泽想起昨夜爷爷打电话问他是不是三天没回家了，还催着他和程佳赶紧生孩子。

所以她故意病怏怏的来找他抗议了？

程佳刚转过身，一股力道拖着她直接进了休息室。

林湘咬着包子，看得两眼发直，连生气都来不及就被重重的关门声阻绝了视线。

被推倒的程佳也很郁闷，还没回过神就已被顾修泽压了。

“顾修泽，你放开！林湘还在外面。”

程佳使出浑身力气，咬着牙小声抗议。顾修泽却不管不顾，直奔主题。

“顾太太，你追到公司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程佳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耻感。

不知过了多久，待他发完疯，程佳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红印。

他却好整以暇坐进沙发里，像是刚刚完成了一项工作。

“顾太太，以后再来，麻烦先照照镜子。你这副模样，我很为难。”

程佳趴在床上，闷声不吭，一滴滴眼泪渗进灰蓝色的床单，留下了一滩深色水痕。

如果爱一个人，卑微到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是多么悲哀。

紧身的白色衬衣上，深深浅浅，全是压痕。盘着的头发更是凌乱不堪，程佳默默整理着自己，始终垂着脸，一直到离开也再没看顾修泽一眼。

顾修泽刚准备出去，瞥见床上深色痕迹，顿感烦闷。

内心深处一股无名情绪渐渐发酵，说不清道不明，他讨厌极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这时，林湘敲着门直接闯了进来。

她做贼心虚，知道顾修泽鲜少摆弄手机，便偷偷将程佳的号码设置了黑名单。

此刻又怕程佳会和顾修泽对质，忍不住试探道：“修泽哥，姐姐生气了是不是？对不起，我不该麻烦你陪我做检查，我一定会和姐姐解释清楚的。”

说着余光落在大床上，凌乱的床单深深刺激到了她。

这两年，她花尽心思，顾修泽始终没有碰过她。

可他明明那么讨厌程佳，为什么……

“湘湘，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你不用道歉，更不用解释。和医生约得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顾修泽的态度让林湘隐隐感到了不安。

是程佳和他说什么了吗？他为什么如此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