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感觉心口被刺的生疼。

程奶奶虽已不管事，但眼睛却依旧毒的很，一眼就看出了程佳的委屈。

故意重重戳着柺棍提高了声线：“怎么回事，程家没有司机了？林湘怎么好意思叫你姐夫送你回来？”根本不给林湘狡辩的机会，又对着厨房喊道：“林小如，你就这么教女儿的？有没有家教，懂不懂分寸！这样子被外人看见，程家顾家的脸往哪搁！”

林湘一听，眼泪顿时滚了出来。林母赶紧出来代替顾修泽推着女儿。

“妈，湘湘腿不好，修泽那边离她公寓近，就……”

“哼，腿不好就要佳佳的丈夫送，那要不能动了是不是还要佳佳的丈夫抱着啊！”

程奶奶的气场，在商场磨砺沉淀了几十年，不怒自威。

林母颤了一下，连连说着不会，不敢。顾修泽立在边上，知道爷爷和程奶奶私交甚好，本着敬重的态度没有出声。

可在心里又对程佳记了一笔，在他眼里，程佳就是来告状的，还故意让林湘回来受气。

好巧不巧，这时，程父也回来了。

一看林湘在抹眼泪，冷冷的目光跃过程奶奶，直直射到程佳身上。

“妈，您再这样惯着程佳，她早晚一天要去坐牢！湘湘是她亲妹妹，也是程家的孙女，这又是车祸，又是被逼着跳楼，就算您不心疼，我这当爸爸的也不能偏心。况且当年的事您最清楚，原本就和湘湘母女无关，她们已经承受的够多了！”

程奶奶是心疼程佳，可心里对死去的墨灵心却没什么同情。面上狠狠瞪了眼程父，也不再为难林湘，拉起程佳就要回屋。

程佳知道程奶奶的想法，所以这些年即便和奶奶亲近，也始终保持着疏离。

“奶奶，我今天回来找爸爸有事，您去看电视吧，不用担心我。”

程奶奶抬眼警告似得看了眼林家母女，拄着拐棍回了房间。

程佳用余光瞥了眼顾修泽，他凉凉的眼神，隔着那么远，她都能感到寒冷。

希望，这段关系结束后，他对她的恨也能结束。

进了书房，程父兀自翻起书，连看一眼程佳的打算都没有。

程佳也无多余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爸，我需要用户口本。”

程父心里对程佳憋着气，直接从抽屉里把户口本撂在桌上，半句没问缘由下了通知。

“我已经答应你林阿姨了，过段时间去办手续，到时候会请些朋友来家里坐坐，你就不要回来惹事了。”

程佳心头赫然一刺，捏着户口本的手微微发颤。

离开程家七年，内心深处她还是深深爱着这个家，爱着自己父亲的。

可从今往后，这里也要与她彻底划清界限了吧？

强颜欢笑告别了奶奶，最后扫了眼她出生的地方，出了门。

“小顾，你不和佳佳回去？”

程奶奶看着程佳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心头一酸，但程父有句话总是没错的，林湘也是程家的孙女。

她可以厚此薄彼，然而血缘却是断不了的。

所以她能帮程佳的，只有这段婚姻了。

顾修泽不敢佛了程奶奶面子，追着程佳的脚步跟了出去。

刚走出大门，就厉声道：“程佳，你这脸皮真是厚。害的湘湘差点跳楼还敢回来向奶奶告状？这次不管谁说什么都没用，法院已经立案了，你有空还是去给自己请个律师吧！”

程佳不语，经过顾修泽车边时，她猛地回过头，笑开。

“顾修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程佳你会爱上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