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匆匆忙忙的从她面前走过,偶尔也有几个人会撑着伞在走过她面前时,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
雨一下子就大了,瓢泼大雨打在季半夏的身上,让她整个的人感觉从里到外都冷。
没了家庭,没了工作,她现在还剩下什么?
她的脑子里一直围绕着这句话,想要从这句话的包围中找到一条出口,却总是无功而返,绕的她脑子一阵阵的钝疼。
弄的她晕乎乎的,视线开始模糊,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
不如就这样吧!
她心里想着,只是她的这个想法刚落下,一道强烈的远光灯就朝她直直地射了过来。
季半夏下意识想要抬手遮挡,可她的手刚抬到半空中,眼前一黑瞬间就没了意识,身体‘砰’的一声倒在路边。
尹一看清了倒下的身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陆时寒,小声道:“总裁,前面那个好像是季小姐。”
季半夏?
陆时寒倏然间睁开眼睛,皱着眉朝尹一说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倒在雨泊中的季半夏。
他眉皱的更深,道:“去把她抱上车。”
只是尹一还没有下车,陆时寒就径直的拉开了车门,伞也不打地走到季半夏的身旁,尹一愣了一下,随即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雨伞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季半夏,陆时寒说不清心里的感觉,稍稍涌起的一丝同情,直接就被怒火取代了。
身子快大脑一步,直接把季半夏那柔软的身子抱进了怀里,丝毫不介意被她雨淋湿的身子弄脏了一身昂贵的西装。
一接触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陆时寒面色瞬间就冰冷无比。
这该死的女人,都烧成这样了,居然还在外边晃荡。
不知怎么的,陆时寒就想起季半夏一脸怨怒地看着他的那个样子,只是那个样子的她,是生动的,而不是面前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
相比于眼前的这个她,他倒是宁愿看到那个像小刺猬一般,充满火气扎人的她。
陆时寒抿唇,不发一语直接将人抱上车,道:“去医院。”
尹一一顿,还是提醒道:“总裁,今天的会议很重要。”
“没听清我的话吗?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无法,尹一只好听命行事。
车子里充斥着异样的安静。
陆时寒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季半夏苍白的小脸,昏迷中的季半夏许是感受到了热源,下意识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不住的哆嗦着往陆时寒的怀里拱,希望借此可以汲取一点温暖。
“不要离开我……不要……”
听着季半夏的呢喃低语,陆时寒目光微暗,方才还充满火气的小女人,此时就像是一只黏人的小猫咪。
“自作自受的女人!”
到了医院,陆时寒抱着季半夏就直接上了医院的顶楼,那里是专门为高端病人提供的vip病房,在来之前,尹一已经通知过这里的医生。
虽然这些医生早就接到了通知陆时寒会来,但是在真看到陆时寒的时候,有几个医生护士还是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这个如同天神般存在的男人,突然降临在面前,怎能不令人惊讶。
虽然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但是这并不影响陆时寒的魅力。
陆时寒面无表情的把人放在病床上,见没人上前,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病人么?”
听到陆时寒的呵斥,医生和护士回过神来,不敢多耽误,七手八脚地开始为季半夏检查身体。
所幸陆氏的医生专业素养还是很高的,女医生麻利地换下季半夏的衣服后,打了一支退烧针,就开始给季半夏打起了吊瓶。
陆时寒就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医生顶着压力,再三的检查确定无误之后,才被众人推到陆时寒的面前,哆嗦的汇报:“陆总,还好你把病人送来的及时,再晚一点肺部感染就麻烦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
“陆总,我们已经给病人打了退烧针,等退烧之后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医生的年纪有点大,在陆时寒的目视下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打怵,出于医德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等病人醒来后,要记得让她吃药。”
说完,医生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异常,他就把配好的药放在桌子上,仔细的叮嘱这些药该怎么吃。
陆时寒听完后,一张脸上写满了不悦,“确定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得到陆时寒放话,众人如蒙大赦,纷纷离开了病房。
有些些年轻的小护士虽然很不想放过这次接近大boss的机会,但是感受到陆时寒身上不停散发的冷气,她们还是十分有颜色的跟着医生走出了病房。
陆时寒冷着脸抽了张凳子坐在季半夏的病床前,看着季半夏那张苍白的脸,心情出奇的平静。
这还是他生平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把工作扔到一旁……
而他并没有觉得是损失。
这是什么原因?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季半夏醒了,发出一阵低语:“水……水……我要水……”
季半夏只觉得她的喉咙快要烧着了一般,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睁开眼睛都感到沉重无比。
她体内又冷又热,似乎有两股相反的气流在她的体内乱窜,不断地撕扯她的身体,折磨着她,头也痛的很。
她想要喝点水缓解下这种疼痛,可是目前的她根本就做不到,除了呼喊,她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给她水喝的时候,她的唇上就感觉到一阵温热,清凉的水源就触到了她的舌尖,她像是身处沙漠的人一样,见到水源就激动不已。
她就着杯子狠狠的喝了好几杯,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睁开眼就看到半搂着她的陆时寒,他的手中还拿着她刚才喝水的杯子。
季半夏下意识推开他,自己无力地靠在床边,脸上闪过最初的惊讶后,剩下的只有毫不掩饰的怨怒,声音沙哑地道:“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