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陈鹿结婚的时候,她正喝了点小酒,染着半卷的酒红色头发,穿着破洞牛仔裤,带着微醺的醉意在洛杉矶街头热舞。
贺然一下子冲过来,大声说了什么,却被音响硕大的声音盖住了。
林瓷西疑惑的看她,随即朝她笑笑。舞动的四肢更为柔和,逐渐沉入带感的音乐,陷入迷醉的泡沫。
咔嗒,不知是谁扯断了音响的线。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围观起哄的人群渐感无趣纷纷散开。
空气中贺然猛然放大的声音,异常清晰,刺耳。
林瓷西愣住,怔怔忘了下一步动作,单手倒立忽的失去平衡。
在伙伴惊呼声中,胳膊磕上尖锐的角,温热的鲜红色瞬间蔓延整个视线。
痛暂解了微醺的醉,意识迷糊着开始循环播放贺然的那句话。连带着贺然的惊呼,众人的慌张声都成了嘈杂的背景乐。
是谁拽着她的胳膊让她去医院,是谁给她缠上应急的绷带,是谁驱散了周遭的人群。
她通通不知道,只是感觉喉咙被无形的双手扼住,呼吸紧得急促,大滴的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
她谁拉也不动,谁拽也不走。只是灰头土脸的抱坐在原地,哭得像个小孩。仿佛眼泪就能停滞时间,仿佛眼泪就能洗去悲伤。
“陈鹿结婚了。你不该为她高兴吗?”微沉的男声灌入她的耳。
“你是谁?”林瓷西猛的抬头。
男人正了正腕表,对上她的视线,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虽然我还没有正式的向你介绍过自己,但是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林瓷西。”男人斯条慢理拆下她手臂上应急的染血绷带,为她换了药缠上新绷带,开始平静的阐述,“我知道你的一些事情。可是,作为陈鹿以前最要好的朋友,她结婚你不该为她高兴吗?”
“我害怕。”
“怕什么?”
她不说话了,只是抬头看墨蓝闪着生息的夜空。
她想,她怕,陈鹿的新郎是他。
男人深邃的眼,牢牢的盯着她,仿佛洞悉了她的一切心思。
“往事何必转头看,把它当作梦一场。”男人说着,便要抬脚离去。
“等等。”她叫住男人。抬眼望去,他身后的霓虹竟柔和得出奇。
“你到底是谁?”
男人温柔的笑:“我说过的,你见过我,在那场假面舞会上,你向我表白了。”
她还挂着泪滴的眼,惊讶的瞪成圆形。
男人背过身慢慢的走:“我是贺子淮,贺然的兄长。虽然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你会从贺然的死对头变成她的至交好友,但是现在我知道,贺然她很担心你,她在等你回去。”
男人声音渐渐微弱,很快消失在风中。
林瓷西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看着柔和的霓虹开始发呆。
将往事当作黄粱一梦吗?
那这场梦又是从何做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