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居牧拱手看着明枫“陛下,实不相瞒,是老朽任性了。”他说着幽幽长叹“昨日府中遭贼,将国安公主曾经亲手做的小金鞭子偷了,陛下知道老朽和国安公主感情深厚,就只有那唯一的念想了。”
杜居牧说着就止不住的啜泣:“我的国安那时候才十三啊,她会走路便是跟着老朽身边照顾,那鞭子是国安唯一亲手做给老朽的,说是老朽文绉绉的,怕被欺负了,说,说——”杜居牧捂着脸便是抽泣的不行。
这谁不知道当今陛下最爱的就是太子府的长公主?否则还会给她厚葬与宗庙!这个挡箭牌倒是选择的恰当!文及渊冷笑起来“杜大人与国安公主感情深厚,朝野皆知,因为这点——”
“陛下!那是明安留给老朽最后的念想了,当初的那杯毒酒,老朽是怀着多大的忠君之心才给了明安的啊!”杜居牧直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老朽兢兢业业几十年,就任性这一次,文大人,我都跪下了,还要我怎么样啊!”
“杜大人您这样有些冒犯天威了!”文及渊简直料不到这人会来这一出。
堂堂三朝元老,为了一根鞭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还死皮烂脸的说自己就是任性妄为,自己若是追究,反倒是不尊长辈,文及渊胸口一痛。
南苍风简直震惊,昨夜那么高傲不怕事情的三朝元老,一眨眼的功夫,就哭起来。
“老杜,老杜,陛下在这里,你注意一点,这城门关着的——”
南苍风话还没有说完,杜居牧就大骂起来:“亏你南苍风还是护卫京城治安的,我诺大的中书省府,就在皇城边上,都能被盗,我告诉你,你要是找不出来,我上书弹劾你,我要你连降三级!我的鞭子啊——”
“好了。”终于,宝座上的皇帝陛下张嘴了,将手中的折子丢到一边:“杜大人为朕做的,朕都记得,封城门而已,一天不打紧,杜大人既然知道自己乃是三朝元老,今日的事情,朕就当没有看见。”
陛下都这样说了,可文及渊依旧不想作罢,这老狐狸绝对不可能没来由的锁城门“今日元大人——”
话再次被打断,元淳清颔首:“陛下,昨日微臣夜观星象,卦得大周将有国祚社稷动荡。”
明枫抬起头,示意文及渊不要在意鸡毛蒜皮的小事,老年人任性由着去就好“元大人直说。”
元淳清深深吐了口气:“昨夜紫微星变,大周必有女祸。”
瞬间,杜居牧肩头一颤。
“紫微星?”明枫念念两句“女祸乱周?”
“皇室玉蝶之中,当今三公主明暖降生天象之中又紫微星伴随,具体的微臣可能需要在占卜。”元淳清毕恭毕敬。
“传旨,三公主明暖嚣张跋扈,坏了先帝留下的墨宝,朕甚是不喜,贬为庶人,流放五百里。”明枫下旨,一个女儿罢了,换来大周盛世太平,完全值得。“丞相留下,你们没事就下去吧。”
“遵旨。”杜居牧,南苍风,元淳清恭顺开口。
出了光明殿,杜居牧见无人,松了一口气:‘多谢元大人了,刚刚若不是大人转移了话题,老朽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当年的事情,淳清也有参与,自然要护的小公主平安,只是,刚刚淳清所言非虚。”元淳清说着失笑:“不过好在陛下已经除掉,国祚无害。”
杜居牧眼神一缩,道:“对了,今日元大人进城时间怎么延迟了?”
“路遇故人,寒暄两句,本想让他与淳清一道回来,恰好,那故人,杜大人也认识。”
元淳清手一摊开,精致的银铃铛落到她的眼中。
杜居于闭眼,无声轻叹,努力了两年,还是化解不了这个少女的愤恨,还是被逃了,“为何你不?”
元淳清淡淡一笑:“有些事情阻止不了,不如放其归去。”他说着朝着一边走去。
“她可说什么了?”杜居牧艰难开口。
元淳清清冷的口气模仿这明安果断冰凉的话语“国仇家恨,绝不推让,终此一生,讨回公道!死不罢休!”
冬日寒冷,明安裹着厚实披风,看着天色将暗,拉着马儿落脚在一处破庙中,生了火,哪出干粮,喝了口烈酒,浑身暖和不少,自己已经走了半个月,越到北边领地,天气越发恶劣。
明安将感觉的稻草堆在地上,从包袱哪出一条毛毯,还是穆什尔追上自己给的,说部落的羊皮最暖和,还好收下了,将柴火添置稳妥,她倒在被火烤暖和的稻草堆,摸着脖子上自幼跟着的玉佩。
“父王,母妃,明安会带着大军夺回属于太子府的公道与荣耀。”明安将玉佩好好的放在脖颈,深呼吸两口,翻了两下身子,这几日太累,前面几天落雨落雪不断,算起来,还是第一次无风无雪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