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集团,十八层楼高的大厦,冰蓝色的玻璃透着冷光,此刻,大厦顶端唯一的一间办公室里,场面混乱,一群持枪的匪徒正对着一个男人,木氏集团中高层领导全部集聚于此,他们花重金雇佣兵,明杀木氏女总裁木鸢,而此刻,那面容精致,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她已经面容安详的倒在血泊中了,鲜血全部晕染开,她就连死亡也是这般妖艳,如吸血的恶魔,好像随时要复生一样,让她那些下属们忍不住打颤,即便她已经死了,可还是害怕。
“滚开,区区一小保安,你认为你管得了这儿的事吗?”
其中一人大吼了一声。
站在木鸢前面的是集团保安叶朝,岿然不动,因为愤怒,那一身肌肉都鼓起了青筋,他还是来迟一步,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倒在这儿,他却无能为力,又怎能再让他们践踏她的身体呢?
叶朝强硬的拦在那儿。
“有种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他赤手空拳,一声怒吼,却让那些雇佣兵吓得手抖,他又怎会是区区一保安呢?
对面那些精英男女怒不可遏,即可下令用十几把手枪对准了叶朝,漆黑的枪口好像随时都能取人性命。
而也不会有人知道,敢死的木鸢现在已经成了一缕魂魄,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断气身亡,死掉的人便不算人,只是没有生命体征的肉块罢了,她从自己的尸体上一眼扫过,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外界的吵闹她也不在意,只是可惜,桌上的企划案还没完成,原本还能更进一步的,木鸢摇摇头,这是她对于死亡,唯一觉得可惜的事情。
“砰。”
一声枪响,那颗子弹带着热血打在木鸢心口,然后又射到了玻璃上,她微微一怔,回头只见叶朝胸口有了个洞,热血一滴滴的滴在滴上,她只是一缕魂魄,可刚才好像感觉到了那血的温度,好像自己的魂魄也被那血给染红了。
叶朝,木氏集团最底层的保安,每天都看守大门,她经常能见到他,可见了也白见,对木鸢来说,他就是一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人。
曾经他是自己某块土地开发的地主,有过交集,可也只见过几面而已,后来她用卑鄙手段从他那儿拿到了地,本以为不会再见,可三个月后,他就来集团当保安了,对此木鸢不在意,始终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可现在,他却为了一块肉拼命,这样值得吗?愚蠢,在木鸢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可是,为什么看到他那么拼命的护着她,木鸢的心口也热了呢?是因为他的鲜血吗?木鸢茫然的捂着胸口,而后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走了,最后一眼,只看到叶朝还在拼命,又被打了一枪。
所以,他最后死了没有呢?当木鸢再次有意识时,她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
当她眯着眼睁开时,只感觉全身像被车碾过一样疼。
一睁眼,破落的窗户是用废弃报纸贴着的,因为风太大,都被吹散了,刺骨的冷风打在脸上,疼的厉害,木鸢微眯着,环顾四周,这家徒四壁的小屋子,又黑又黄的墙壁,破烂桌椅不说,自己躺的这炕...
木鸢当即凌乱了,下一秒一个穿着黑色棉袄,身上补了不知多少个洞的中年妇女端着碗热粥便进来了,一看到她醒来,激动的差点儿就要哭。
“鸢,你可算醒了,快让妈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不由分说的就把木鸢搂在怀里,那棉袄质地粗糙,咯的她脸疼。
冷静如她,看到周围,再看到这个中年妇女,还有蜡黄的日历本,公元2003年腊月初八,2003年?也就是十五年前,她刚中考完的那个冬天吗?
冷静如她,也凌乱了片刻。
重生回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华,可她却一点儿也不高兴,前世事业有成,达到顶峰,她一辈子都过的很完美,不需要重生的机会。
不大明白,为何老天要浪费机会在她身上。
木鸢眨巴着眼,平静无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有点儿热,妈,你先放开我。”
毫无波澜的语气,让人听着都觉得冷,活像一具尸体,让她亲生母亲何正花一哆嗦,施施然的放开了。
虽是母女,可这样的身体接触很好,自五岁以后,就没怎么抱过,木鸢这个人,冷心冷情,不喜欢和别人接触。
何正花把端来的鸡汤给她,让她补补身体。
“外面还有一锅呢,你大哥和二哥都不吃,全部留给你。”
何正花近乎巴结的道。
木鸢望着那油腻腻的鸡汤就反胃,记忆力极好的她,想起了这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们家兄妹三人都是学霸,各有千秋,木鸢中考成绩第一,马上能上重点高中了,可家里一贫如洗,实在没法子,所以她爹寻思着让木鸢休学。
她有远大志向,怎能不上大学呢?
所以去寻死觅活让爸妈可怜她,跳了河,发了场高烧,爸妈是很心疼,可也没妥协,后来逼得她不得不对二哥动手,设计他和村长的孙女儿有染,逼得他只能留在村子娶媳妇儿,而上大学的机会给了她。
大哥和二哥是双胞胎,现在大二,再过两年就毕业,他们都是学霸,一毕业一定可以改善他们家庭情况。
可木鸢不能等,她必须上学,靠自己离开这鬼地方,所以无所不用其极。
从那以后二哥一蹶不振,成了何家村又一个农民。
想到这些,木鸢有些头疼,同样的事情,她是不会再做第二次的。
“愣着做什么?快吃啊。”
何正花见女儿一点儿反应没有,很着急。
“不想看到油,我要清一点儿的。”
这年头只有过年才会杀鸡,能喝到鸡汤更是难得,可木鸢还是嫌弃,那一层油让她非常恶心。
她也知道自己矫情,但没办法,上一辈子十八岁以后,她就把自己养的很精贵了。
何正花一阵埋怨不高兴,说清的没营养,对身体不好,但还是念叨着出去给她弄了。
折腾了好半响,她才把汤喝完,又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进屋,把那漏风的窗户又加了层旧报纸,她顿时觉得暖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