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扶着被打伤的老爹坐在了庙内,此刻没有了旁人,陈二当着自己女儿的面,方才敢哎呦哎呦的喊痛。
“爹,他们那种人,求饶也没有用的,你不应该过来的。”
“我不过来,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你吧,你母亲那天虽然吼了你几句,她也不是真心要赶你走的,不如你跟我回去吧,这山神庙太破了,可怎么住人呢?”
陈二就是这样,为了家庭的和睦,有些事看见了也要装作看不见,她明明知道后妈待自己不好,除了敢偷偷护着之外,不敢有任何辩白,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就是一个没有原则的老好人。
但是这世界上,要是人人都肯讲道理,还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吗?那个只想拿着自己去换钱的后妈,不认也罢,自己是绝对不会再回家受那种气的,况且现在回去,一定会被后妈看笑话。
陈素仔细看了看老爹的伤势,血已经止住了,失血不太多不会有性命之忧,身上的淤青都已经上了药,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老爹好好的睡一觉,才能修养生息,但是自己这里太过简陋了,不如找人把老爹送回家吧。
“爹,你先别操心我了,你今天伤的不轻,好好养伤最重要了,伤口我都已经上了药,在我这里不方便,我找人把你送回家里去吧。”
陈二见女儿闭口不谈搬回家里住的事,态度如此的坚决,便只好点了点头。
陈素走出屋外,见苏易及家丁仍然恭恭敬敬的站在院子里,看得出这苏易是个懂礼数的人。
走到苏易跟前,作了一个万福“小女子谢公子今日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怎么说得上是救命之恩呢?姑娘严重了,上次姑娘帮我诊治之后,我自己觉得好了许多,果然不再吃什么吐什么了,只是经常乏力的很,还望姑娘能治好我的病,我苏易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可否麻烦公子先差人将我父亲送回家中,她毕竟伤的不轻,在我这里多有不便呢!”
苏易一口答应,派了轿夫用自己坐的肩舆抬着陈二,往山下陈二的家中去了。
陈二走后,陈素对苏易说,“公子稍待片刻,待我准备好治病要用的药材和行针的工具,再讲你带来的治病的工具放进屋内。”
“好的,你去吧”
进了屋子里之后,陈素急忙用右手抚摸着胸前的神农鼎,心念一动,人已经置身鼎中。
鼎中的世界光华灿烂,跟外边大相径庭,一进来,陈素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便开始专心研究起如何给苏易治病来。
这要是在现代,给苏易吃点打虫药,再输一点营养液就好了,可是这个大晋王朝,哪里有什么成品药,只能以中草药代替了。
想了片刻,陈素决定先施针将虫子逼到经脉一处,而后放血引出,再让苏易进行药浴泡澡,起到消炎和清理余毒的作用。这样的话,选蛇床子,金银花,生甘草,白芷和白茯苓就可以了。
陈素赶快找好了这几味药材,又拿了放血用的小瓷罐,便出了神农鼎。
走出屋外,陈素朝苏易点头致意了一下,便直接吩咐众家丁把浴桶抬进屋内,并去厨房烧水,并把带来的熬药的用具也架起来,把自己从神农鼎里取出的药材交给了家丁,嘱咐好直接冷水入药,烧至沸腾之后再煮一个时辰,便装进洗澡桶里晾着。
这边,陈素请苏易单独进了山神庙的屋子里,苏易看见山神庙的里边虽然简陋无比,却被陈素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心里对陈素又多了几分好感。
庙内的一角,用白色的幔帐围起了一小方天地,正是为苏易治病的地方,陈素请苏易走了进去。
里边放着一张小榻,榻上铺着一张干净的碎花薄褥,一看就是女人用的东西,苏易见这里有床,一时懵了,心里开始想入非非。
他长到这么大,家里虽然宠爱,但对男女之事管教却是非常的严格的,家里边自己的起居只有小厮近身伺候,从来没有一个通房丫头。苏老太爷也是怕他小小年纪留恋女色,以后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所以苏易从来没有见过女生用的东西,尤其是陈素这算不得闺房的闺房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脱衣服”,陈素干脆利落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你要本少爷脱衣服?在……在这?……当着你的面?”
“对,快点把衣服脱了,躺上去。”陈素依旧面无表情。
“陈姑娘,我平素就任性妄为,倒不妨事,可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可知道素来男女授受不清,古语也有非礼勿视的教导,这孤男寡女……”
陈素见她误会了,啰里啰嗦的一大堆,便直接到断说道:“你告诉我不脱衣服怎么往你身上的穴位行针?”苏易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快脱”陈素有些不耐烦了。行针不能隔着衣服,否则找不准穴位,要出大毛病的,此刻不是扭扭捏捏的时候。
只见这苏易慢慢悠悠的解开腰带。
“脱!”陈素冷漠的说。
慢慢悠悠的脱掉白色外衫。
“快点脱!”
慢慢悠悠的脱掉裤子。
此时仅剩一身里衣了,苏易战战兢兢的问道:“还要再脱吗?”
陈素斩钉截铁的回答,“要!”
苏易的脸都红了,从没在一个陌生姑娘面前脱成这样,但是为了治病,也是敢怒不敢言,罢了罢了,比起生病的难受劲儿来,脱就脱吧。
眼一闭,心一横,上衣脱了,鞋子脱了,只剩下一条及膝的短裤,躺在小榻上,眼睛依旧闭着,两手一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看得陈素心里忍俊不禁,在前世,自己从小学医,无论是医学院还是后来行医,男病患多了去了,医者本来也不分男女,但是光个膀子就扭捏成这样的的,陈素还是第一次见。
搞得老娘想要吃了你似的,陈素心里腹诽道。
清清嗓子,陈素正色说道,“一会儿行针之时,可能会有一些又麻又痒的感觉,你一定忍者些,不能乱动知道吗?”
苏易还是闭着眼睛不敢看陈素,带着沙哑又略带磁性的声音答道“好~”
陈素转身走出了帷幔外,命家丁将烧好的开水拿过来,把苏易带来的银针,以及待会儿要用的器械都用开水消了消毒,条件简陋,只能用这种土办法消毒了。陈素对家丁说到,“去外面守好门,我针灸的时候不能让旁人打扰,不叫你们别进来知道吗?”
家丁回了一声是,便往门外去了,陈素转身走进帷幔里。
此刻苏易正盯着帷幔看呢,猝不及防的瞧见陈素进来,又一次羞红了脸,陈素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也不敢开口笑话他,便淡淡的说道:“开始行针了。”
陈素全神贯注,在苏易上身的经脉中连着扎了十几根银针,腹部较多,胸和肩膀的地方略少一些。
针灸每隔一刻钟就得捻转或提插一下,十几根针动下来,陈素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半个时辰之后,又麻又痒的感觉上来了,又像是有什么在身上游走,其实正是致病的寄生虫。苏易忍不住想去抓挠,陈素看见了立刻抓住他的手,看着苏易的眼睛摇了摇头。
此刻,苏易的手被温润细腻的小手攥着,看着陈素的眼睛,翦水秋瞳,深不可测,像是着了什么魔一般,奇迹般觉得不痒了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