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此时对着众人说到“陈三凤欺负我,到底也没有把我怎么样,但是我爹被打得青紫一片,鲜血直流,俗话说血债血偿,是谁干的,你自己站出来吧!”
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刚刚打人的有几个汉子,有的只是负责摁着陈老爹,并不是真正动手的人,所以没人往外站,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瞧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汉子,因为刚刚正是他动手打得陈二。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陈三凤的堂哥陈农,刚刚是他下手最狠,陈老爹胳膊上的扣子便是陈二拿藤条抽的,还对陈老爹拳打脚踢的。
苏易眼睛瞪着里正,冷冷的说到,“里正,刚刚可是这汉子打的陈家老爹。”
里正此时见苏易面色清寒,撇清自己还来不及,又哪里敢说谎啊,便回答“陈少爷,正是她,他是陈三凤的堂哥。”
苏易直接命令家丁将陈农拖到了陈素的跟前,明显的意思就是任她发落的意思。
陈农苦苦挣扎,可是怎么敌得过孔武有力的苏家家丁,此刻被摁在泥里,喘着粗气却怎么也无法挣脱,非常狼狈。
看到苏易任自己发落的样子,陈素一声没吭,转头往山神庙的背后去了,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陈素一言不发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不过片刻的功夫,陈素就从山神庙的背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长五尺直径五寸的一根棍子,缓缓走到陈农的跟前。
众人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电光火石之间,手气棍落,陈农一声惨叫几乎响彻山谷。
众人的眼珠子都瞪大了,她居然……居然……打折了陈农的一条腿?
苏易看到此景,心中也着实一阵,心中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来,像是惊奇,又像是佩服,又仿佛是赞许和欣赏,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先前见她推销果子的时候,便知道这姑娘是个胆大的,自己大发雷霆,她却毫无惧色。给自己施针压制蛊虫毒性的时候,又温婉细致,一副医者风范。之前同陈三凤对质,句句问到要害,把陈三凤都绕晕了,聪明机灵的样子让人佩服不已。见她不忍心将陈三凤投入大牢,还当她是个娇弱的小姑娘而已,见不得这些生死打杀的事,便自己代劳了。但此时,她面色泠泠,手起棍落,竟然将一个汉子的腿打折了,这份狠劲,这种果决,又隐隐带着男儿气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姑娘,如此灵动,如此英气,又如此……难以捉摸……
苏易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身边从没有像这样的女子,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每一时每一刻,你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想要什么,能看明白的就只有那份独立和倔强,不肯任人轻易欺凌,也不接受别人的施舍。
背着果子来来去去,到处推销,她从不喊辛苦,被人围攻形式紧急,她要毫无惧色,好一个奇怪的姑娘!
此刻再看陈素,带着以牙还牙之后的小得意,仿佛在告诉别人轻易不要惹我。
一身农家黛青色的素裙简单却合身,围裙一系,倒显出来了纤纤细腰,头发往脑后简单一束,颊边一缕碎发,干净的脸庞不施粉黛,却肤如凝脂,没有半点杂质,额头上挂着微微细汗,阳光照耀之下,苏易不禁看得痴了。
陈素回身,冲着苏易一个万福,“苏少爷,叫你见笑了!”
苏易猛然反应过来,忙说“不妨事,不妨事”,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尴尬。
“今日之事已有定论,你们可有谁不服吗?”众人都不敢应声,苏易对着众人说到,“陈姑娘颇懂岐黄之术,我今日来就是问诊的,医者仁心,就让你们这样作践吗?倘若以后再叫我知道有人来找陈姑娘的麻烦,我决不轻饶。都滚吧,别打扰了本少爷问诊!”
听见苏易这样说,一群人架着挨打的陈三凤,抬着断了腿的陈农,狼狈的走了。
里正此时带着谄媚的笑,走到陈素的跟前,“都是老夫老眼昏花,竟然被那陈三凤给蒙骗了,今日让姑娘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老朽深感不安呐!”
“里正大人这话,我一个窃贼可不敢当。”陈素寒着脸说到。
“哪里的话,今日真的是委屈了姑娘,我看姑娘住在这样破的地方,实在是不像样子,不如我给姑娘找个住所吧。”
陈素懒得理他,只背过身去扶着陈老爹回屋去了。
苏易说道“里正自当处事公正,不能偏听偏信,如果真的是老眼昏花了,那就真的得退位让贤了。”
“不敢,不敢,小人以后一定注意。”
“滚吧!”
里正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