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诞辰那日,宫中女眷齐聚,文武百官到场,鑫帝高高在上,皇后和宸妃各伴左右。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簋盛奇品,满摆着海馐山珍;玳瑁流霞,尽斟着琼浆玉液。珍馐百味出天厨,美禄千钟来异域。梨园子弟唱的北调南音,洛浦佳人调的瑶琴锦瑟。趋跄的皆锦衣绣裳,揖让的尽金章紫绶。
皇后更是以寿星的身份力邀孟婠莹赋诗助兴。孟婠莹不负重望七步成诗:
东君邀客九华来,四宾笑语祝遐昌,
金花恬雅挂桂梢,手有余香贵增辉。
麻姑红妆拜寿堂,满酌玉杯萦舞袂,
玉指轻拂素心弦,蟠桃甜贺千千岁。
皇后浅笑,频频点头,看向坐在旁边高位的鑫帝:“皇上,好诗呀……”
“嗯,好词,孟婠莹呀,你跟在朕向边兢兢业业,朕却不能为此误了你的终身大事,趁今日良辰吉日,特为你和太子指婚,赐你太子侧妃,婚期就由皇后和你商定吧。”
“臣妾,领旨。”
孟婠莹惊的脸色发白,昏昏然竟呆在原地。
高高在上的皇后,脸上挂着不能再和善的笑容:“孟舍人,还不谢恩?”
“请皇上恕罪,奴婢才疏学浅,质资愚钝,实在配不上太子,求皇上收回成命。”
“大胆!”鑫帝一声怒喝:“天下读书人,有谁不知道你孟婠莹辞采华美出口成章,你却口称自己才疏学浅?你应该知道过分的谦虚就是自负,怎么难道是太子配不上你?当太子侧妃还委屈了你?要不就是你心里已经有了人?”
孟婠莹叩头:“奴婢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这么定了。”
孟舍人被宸妃养在钟粹宫里,在雍王出宫自立王府之前,可谓朝夕相处,这心里有人只怕是指的就是雍王,这鑫帝话有所指,宫内亲眷、文武百官又有谁听不出来,坐在鑫帝身边的宸妃娘娘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鑫帝话已至此,如果孟婠莹再拒绝赐婚,只怕会累及他人。做为鑫帝身边的亲信,平日里谁见了不是礼让三分,可此时此刻却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内心的无助化做两股清朱,自玉颊无声滑落,她伏首谢恩:“奴婢,谢皇上恩典。”却久久不敢抬起雾气氤氲的双眸。
“这就对了。”见孟婠莹领旨,鑫帝也缓和了语气。
朝阳殿
“太子殿下,孟舍人在门外求见。”一个小太监通报。
正在廊下逗鸟的太子一听孟婠莹来了,立刻转身:“快请。”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孟婠莹款款行礼。
“快起来吧没有外人,以你我现在的关系,不必如此拘泥。”太子时时刻刻都不忘拉近两人的关系。
“殿下所言甚是,正因为如此,有些话才不得不跟殿下说?”
“哦?是什么?”太子满心以为会是些情意绵绵的体己话。
谁知孟婠莹巧笑嫣然,樱唇轻启:“太子殿下,荆州刺史,您应该熟识吧?”
严重的灾情使荆州成了一个敏感词,孟婠莹何许人也?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的问题。太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说话也谨慎了些:“只在他回京述职之时,见过一两次,谈不上熟识,玉舍人怎会有此一问?”
“殿下果真与荆州刺史不相熟吗?”